嫁到大盛二十年,这还是媚姬第一次观察惠帝日常理政的地方。她走过一排排书架,看到上面堆的尽是各地来的奏报,按出发地分门别类。
媚姬的手扫过所有地名,最后停留在熙州。
熙州是大盛距离矢车部落最近的地方,州内生活了不少矢车人,在两国之间做贸易中转。当初,她就是出来玩耍,才碰到在边境做生意的秦颖,从而结成姐妹的。
她打开封面,看到里面是兵部呈上来的奏报,说矢车南侵,已经快打到熙州首府。
“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媚姬吓得不轻,她慌忙回头,跪伏在地上。
“陛下万安。”
惠帝坐到案前,眼神似笑非笑,“爱妃怎么有时间来看朕?”
只听声音,媚姬便知道面前之人健康无虞。
她的儿子,显然是失败了。
媚姬笑道:“夫妻一场,臣妾还未见过陛下理政的样子,就想过来看看。”
惠帝不动声色,继续翻看案上的奏章,一直等看完,才道:“爱妃难道不知,此处是前朝重地,后宫不得干政?”
戈蓝没有回来报信,媚姬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试探地问:“臣妾听人说,鸿煊得了急症,却没办法出宫去看他。又听说陛下把鸿煊接到宫里来了,就想着来找陛下问问,鸿煊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挺好的。”惠帝放下奏折,笑得意味深长,“吃喝不愁,下半辈子都不用操劳了。”
惠帝说这句话,就意味着已经把沈鸿煊控制住了,媚姬心知肚明,当下也不再演戏。
她浅笑出声,慢慢走向惠帝。
“臣妾早该想到的,偌大的勤政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了,未免也太顺利了,只是……”
“只是什么?”惠帝问。
“只是想不通,陛下当真这么薄情寡义,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
媚姬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惠帝,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舐犊之情。
然而她失策了,听到问话,惠帝的情感没有任何动摇,反而还生出了嘲笑。
“鸿煊的大婚爱妃没有到场,你让他来时,就没有问问,朕送他的新婚礼物是什么?你做母亲的,不是一样的绝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