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北上,经云州、陈州等十几个州府,草木逐渐稀疏,边境风貌一览无遗。
跋涉数天,到达宪州时,沈安之手下的人已经全部派了出去,只余下他一个人。
宪州的下一站就是熙州,两州之间仅一河之隔,守将胡广同是近期才从京城调过来的,官味十足,把手下人治得没脾气。
听说京城来了人,胡广同第一反应是惠帝要调他回京,高兴得难以自制,立即让手下人设了宴席,请沈安之赴宴。
席上觥筹交错,胡广同端了酒杯,摇摇晃晃地向沈安之走过来。
“不知上使如何称呼?此来为了何事?”
沈安之皱眉,挥散迎面而来的酒气,正色道:“陛下有令,熙州告急,各级州府即刻派兵增援,不得有误!”
听闻此言,胡广同酒醒了大半,当下摔了酒杯。
“陛下调我来宪州驻守,等闲不得离开驻地,就凭你一句话,就要我驰援熙州?若是宪州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沈安之大怒,质问道:“熙州若是失守,矢车人长驱直下,大盛国将不国,亿万百姓生灵涂炭,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自从被调来宪州,胡广同就说一不二,从来没有人敢反驳,俨然成了宪州的土皇帝。如今来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就敢对他发号施令,今日不给这人一点颜色看看,日后还怎么在宪州立足?
胡广同想了又想,叫来手下兵士,将营帐团团围住。
他抽出宝剑,抵在沈安之案上,阴笑道:“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拿出圣旨,给本将军瞧瞧;要么跪在地上给本将军叫三声爷爷,若是不干,就凭你假传圣旨,本将军现在就可以斩了你!”
夜里出发的急,惠帝并未颁下圣旨,所有的军士都只收到一张加盖兵部命令的文书。而沈安之本身就是兵部要员,有的是办法自证身份,根本不需要这份文书。
现在,沈安之只需要把兵部右侍郎的身份亮出来,就可以驳斥胡广同。但是沈安之此行还接到一个命令,就是拿下胡广同。
胡广同是吴文华旧属,两个人沆瀣一气。自从吴文华被贬之后,胡广同就一直在私底下贿赂上官,想借机脱罪,重新进入权力中心。袁文炳在发现胡广同的异常后,多方调查,最后告到惠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