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翼本就被家丁吓了一道,自然不敢赌秦飞云那点微不足道的同情心,很快就把自己得了梁琴好处,在府内散播谣言的事情交代出来。
至于被拐的事,自然也是梁琴告诉她的。
流言从何而来?秦飞云早有计较,但是梁琴对拐卖的事这么熟悉,倒在她的意料之外,以后需特别留意。
看到彩翼还在发抖,秦飞云也不想再吓她,挥手示意她起来。
“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以后也自会替你隐瞒,至于梁琴让你做的事,你接着做便是。可如果我以后找你帮忙,你推三阻四,后果,就只会比那人说的更严重!你明白了吗?”
“是,是,奴婢明白……”彩翼不敢违拗,用衣袖抹去眼泪,低着头离开。
看着彩翼远去的背影,暖雪气得跺脚,刚才要不是秦飞云拉住,她早就骂开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小姐你干嘛放她离开,还让她继续说你坏话?”
秦飞云叹气,庆幸没让暖雪当智囊,“不让她们尝点甜头,以后怎么会栽大跟头呢?”
暖雪愤愤不平道:“这个梁琴,吃府里的,穿府里的,一天净不干人事!还有那老……”
后面的话暖雪没说,秦飞云也能猜出来。无非是说韩氏与梁琴一样货色,吃庶子的,穿庶子的,一点到晚除了坑庶子,就没干过什么正事,简直物以类聚。
主仆俩聊了一些闲话,又互发了几句牢骚,终于回到正题上。
“父亲母亲叫我做什么?”秦飞云问。
暖雪挠挠头,“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国公很生气,夫人在边上陪着。”
秦飞云问不出结果,只能自己去找秦颂。
今天休沐,秦颂难得没去军营,只是那张铁青的脸,还是把刚进房门的秦飞云吓了一跳,愣了好半晌,才看到旁边端坐的宁诗宜。
如此阵仗,前世挨了不少训的秦飞云早有准备,问安之后也不多话,规规矩矩地站好。
“跪下!”秦颂二话不说,将青花瓷茶杯磕在茶几上,眼神狠厉,“你可知错!”
秦颂在沙场纵横数十年,一旦发怒,周身的杀气自然散发,秦飞云被杀气所激,膝盖立时软了,直直跪在地上。
“女儿不知,请父亲明示。”
“你还不知?”秦颂怒而起身,“府里都传遍了,你还不知?”
原来是这件事,秦飞云松了一口气。可是彩翼刚走,父亲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莫非府中还有其他的长舌妇?
不论如何,好在这件事全是梁琴的阴谋,秦飞云没有做错,自然不怕质问。
知女莫若父,秦颂一看秦飞云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服气,本来要大发雷霆,却被一旁的宁诗宜拉住袖子,摇头让他冷静。
宁诗宜嫁到秦家十来年,一直善解人意,秦颂与她恩爱有加,不管何事都会卖她个面子。
秦颂见宁诗宜想护短又不好开口的样子,想起秦飞云幼年丧母,着实可怜,于是坐回原位,语气也软了下来。
“小时候的事暂且不提,那都是别人编造的谣言,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别人说什么我全当放屁!但是如今不同了,你已定亲,半夜三更与男子幽会,彻夜不归,还鬼鬼祟祟被下人撞见,这件事你怎么交代?这里只有我与你母亲两个人,事情究竟如何,你且说来,趁还没发展得太过火,爹会尽量想办法补救。可若是传到陈王的耳中,事情必然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皇室颜面受损,你爹纵然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两世为人,秦飞云从没见秦颂的火气降得这般快。以往秦颂发火的时候,不是罚跪就是罚站,要么就是把惩罚士兵的一套带到家里来,秦飞云没少吃苦。
前世,秦飞云就因为针对宁诗宜,被秦颂好一顿训斥,关了一个月禁闭不说,还每天吃糠咽菜。
那时,秦飞云一直觉得秦颂喜新厌旧,有了新夫人就把结发妻子给忘了,于是刻意疏远秦颂,导致父女关系低至冰点,最后连话都不说了。
秦颂今天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除了继母宁诗宜,秦飞云想不到其他理由。
自那日她叫过宁诗宜“母亲”后,秦颂对她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不再只是例行公事的关心,偶尔也会问下她的日常,父女关系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把变化,更像一家人了。
看到宁诗宜慈母般的眼神,秦飞云终于服软。
“与女儿看花灯的男子不是别人,而是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