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酒,秦飞云只能照做。
她找来一只碗,拔下酒瓶塞子,将药酒倒在碗里,再将纱布蘸湿,轻轻擦拭伤口与中衣的连接处。
纱布刚接触到伤口,沈安之就抖了一下,秦飞云慌忙停下,“要我帮你吗?”
“要。”沈安之用力点头,显得十分郑重。
“那怎么……啊——”秦飞云话没说完,就被沈安之抓住左手。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毫无准备的她被带着向前。本来沈安之一直背对着她,现在因为惯性动作,她直接贴到了沈安之背上,变成从背后抱着沈安之的姿势,暧昧极了。
空气一时间凝滞,秦飞云不敢动,沈安之不想动。
隔着几层衣物,背后柔软的触感还让沈安之红了耳朵,但他抓着秦飞云的手,却怎么也不想放开。
“把你的手借给我,我就不疼了。”
被迫贴在男子后背,秦飞云的脸上像生了火,又红又烫。血腥味在鼻尖萦绕,坚实宽阔的后背让她心跳加速。
还好,沈安之的心跳也很快,勉强掩饰住她的尴尬。
时间仿佛停止,秦飞云觉得自己僵化了,被握着的手,也早已没有知觉。她试图抽回了,又被沈安之拽了回去。
她吸了一口气,嗫喏道:“我看不到伤口了。”
察觉到秦飞云没有要拿回手的意思,沈安之心下窃喜,默默把手伸到背后,虽然没有放开,但好歹有了上药的空间,不至于贴得太紧。
秦飞云长出一口气,再慢一刻,她就要被烤熟了,至于胸口沾上的一团血迹,那都是小事。
因为手被握着,秦飞云只有右手能动,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把酒倒在碗里,一只手也能清理伤口。
只是每蘸一次药酒,她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沈安之。而每次纱布挨上伤口的时候,她明明感觉到沈安之在发抖,最后却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就连她被握着的手,也只在沈安之第一次发抖时被捏了一下。之后每次,不管沈安之多痛,她都没感到丝毫不适。
“帮”这个字,还真的谈不上。
历经艰难,总算把中衣从伤口上揭下来了,露出原貌的伤口更加吓人,秦飞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要上药了,你……忍着点儿……”
几番疼痛的洗礼,沈安之已经精疲力尽,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嗯”。
药酒刺激的疼痛都能忍,上药的疼痛反而微不足道,不过片刻就结束了。秦飞云手拿纱布,面露难色。
“我要包扎了,一只手可不行。”
“哦。”沈安之慌忙放手,像甩了一个烫手山芋。
捏捏被握得酥麻的左手,秦飞云拿着长长的纱布,来到沈安之的正面,准备开始裹伤。刚才一直背对着,突然见到彼此的正脸,两个人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微微一瞥间,秦飞云看到沈安之苍白如纸的脸上,挂了许多汗珠。可想而知,忍痛的过程有多难捱。秉持着“目不斜视”的基本原则,她佯作镇定地替沈安之包扎好了伤口,上药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丑时未过,回家是不可能了,秦飞云气闷:谁知道看个花灯这么费时间!
在隔壁换好衣服的沈安之又走了回来,看着心情不好的秦飞云,大致猜到了原因。唯独秦飞云胸前的血迹是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心中不免自责。
他走到床前,面对秦飞云站着,一低头,刚好看到秦飞云的头顶,额头上的火焰花钿露出一角,散发着绮丽的勾人红色。
他喉头微动,压着嗓音道:“你在这儿住一晚吧,天亮了我送你回去,或者我现在送你回去?”
反正都是要翻墙的,什么时候回去都行,只要她开口。
“不用了,”秦飞云拍拍身侧,示意他坐下,“天亮了我自己回去。”
沈安之从善如流地坐到秦飞云身边,看到她胸前的血迹,提议道:“这里,想想办法。”
他手指伸出去一半,感觉不对,又曲了回来,最后捏着拳头,放在膝盖上。
秦飞云也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
“换了肯定不行,会被发现的,不如用件东西挡住。”
“好。”沈安之答应一声,站起来,从房间里走出去。
不过片刻,就带着一块寻常百姓家常用的蓝底印花布回来,递给秦飞云。
“这是陈姨的东西,我只能找到这个了,可以吗?”
陈姨是淑妃进宫前的好友,也是这家豆腐坊原来的主人。
秦飞云看了一眼,接过花布,叹了口气道:“聊胜于无吧。”
沈安之送完布就出去了,秦飞云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一直挨到寅时。寅时是秦颂出门上朝的时间,如果审好空子,是能够钻进府里的,如果成功,就不用费力翻墙了。
她不敢耽搁,起身胡乱摸了几下头发,将花布抱在胸前,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开门声,沈安之从隔壁走出来。他也一直没睡,除了因为伤口很疼之外,还因为隔壁住了一个让他睡不着的人。
沈安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