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得他站立不稳,又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秀娘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问道:“公子怎么了?”
庄风望向她,只觉眼前的女子脸上蒙了一层白雾一般,渐渐看不清晰。他脑子里也似被白雾缠住,变得混沌不堪。趁着还留有一丝清明,他给游笑传音:“游兄?你在吗?游兄?”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庄风心中叫了一声“不好”,还没想清楚是什么时候中了招,就陷入了黑暗中。
“笨蛋。难道父母没教过,小孩子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要随便放陌生人进门吗?”客栈屋顶上,一人懒懒道。
他旁边蹲着一黑衣少年,正查看房内情形,听到这话便道:“你跟过来不是要帮忙的么,怎么放着不管?”
颜渊道:“谁说我是来帮忙的?瞧瞧热闹而已。况且我要是管了,这些小仙君还怎么历练?看着搭把手,保他性命就好。”
嬴书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如此关心人家?”
“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我就告诉你。”
“……”
月色下,从客房窗内飞出一道身影,敏捷地循着昏暗的道路奔向城外。路过一片坟地时,那身影停了下来。
跟在后面不远的嬴书握上剑柄:“难道她现在就动手?”
很快,身影急奔离去。前方稀薄月光被山林吞没,稠密的黑色像是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那身影带着庄风忽然消失在了两人视线中。
嬴书心中一急,差点拔剑而起,幸而被颜渊拦住:“等等,前面有东西。”
颜渊撑开折扇,指尖聚起红色灵力,从扇面划过,顷刻折扇间便涌出涟漪一样的灵波,像前方袭去。幻象被撕破,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来。
他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声响也无,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高手。
嬴书早知此人修为不浅,只是一直没有见识过他出手,此时得见心中止不住地惊叹,面上也难抑钦佩的神色,语气中不由多带了几分欣喜:“这是什么法术?”
颜渊笑道:“幻术修行里最基本的破幻术。不过,虽说是最基本的,要练到这样不惊动施术者的程度,我敢说,普天之下不超过三人。”见少年被哄得愈发惊羡,颜渊趁机道:“怎么样?不如投我门下如何?我想了个办法,你可以同你师父一道过来。”
嬴书立刻收敛神色:“救人要紧。”
“真固执。”颜渊轻哼一声。
两人隐匿了气息潜入山洞中。洞内无光,初时还能借着洞外月色,往里走一会便一点光亮也没有。
这山洞不是自然形成,双手触到的洞壁可称光滑,应是有人精细打磨过。走了不到盏茶的时间,一阵急促的风声忽然从耳边掀过,黑色中勉强可辨出一缕细白衣角,将两人甩在身后。
嬴书惊道:“游笑?”
颜渊道:“不是。他中了招还得一会才能醒,他也没这样高深的修为,能不被我察觉。”
嬴书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确实毫无所察,一时更是警惕:“是敌是友?”
“应该是来对付恶妖的,否则不会略过我们。”说了这句,颜渊便放松下来,冲嬴书道:“咱们不用去凑热闹了,回头吧。”
嬴书没理他,按着剑快速潜行,既然有人开路,自己也不必客气。闯过一片漆黑后,前头有了光亮,原本狭长的山洞也豁然开朗,洞壁上罩着幽幽长明灯,将视野映得清亮。
“陵墓?”
在长长的洞道之后是一间石室,布置得如同普通的卧室,只不过该是床的位置摆放的是一副鲜红的棺木。嬴书一眼看到它,只觉诡异无比。
他回头,颜渊没有跟上来,喊了两声也没有回应。沿着石室走了一圈,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目光不由又移到棺木上。
里面放着什么?
虽说偷开别人的棺是不义之举,可这里的情形实在诡异,不弄清楚只怕不安。心中也似乎有个声音在呼唤他,让他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站定在棺前,嬴书抬起手,一击将棺盖推出去两尺。
映入眼中的是一双交叠的手,肤色是死气沉沉的苍白,压在黑色的衣衫上。那手骨节分明,从肌肉纹理来看属于男子。仔细看去,左手食指连接手背的地方有个利器所造成的伤疤,是蝶翼的形状。
看到那个伤疤,嬴书脑中顿时炸开无数道鸣雷。他僵硬地低头,一张熟悉的脸猝然撞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