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登记扣分!”
许蜜儿望着黎寺,一点也听不进去,看着他脑袋上的伤口,心里过意不去。明明是她闯的祸,他却没找她麻烦。
他朝许蜜儿淡淡地笑了下,道:“我没事,你去吧。”说着又启动了车。
“哎,等等。”
许蜜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包里翻了会儿才找出片创口贴,又拿出了一张纸。
她稍微靠近了他一点,捏着折叠得小块的纸巾擦拭着他脑门上的血迹,她动作很轻很轻,眉头皱着,似乎怕痛到他一分一毫。
“先把这边弄干净吧,要是待会感染了,伤口还在脸上,那我真是大罪过了。”把血清得差不多,她又把创口贴给贴了上去。
黎寺却一直望着她,眼里带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她抚平着创口贴的两边,道:“这样就差不多啦。”
黎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他睫毛下有两片小小的阴影。
“许蜜儿,你应该不讨厌我了吧。”他勾着嘴角,淡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许许多多的事都被他掌握在手里,可他不知为何,面对她的时候,那种没有信心的不安感萦绕着他。他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等着答案。
许蜜儿抽回手。
“不早了,早点回去吧。”说着转身离去。
黎寺看着她的反应,那抹浸入他心里的不安慢慢地消失不见,他点起了一支烟,脸氤氲在烟雾里,看着她走去的背影,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她还讨厌他吗?她问着自己,好像是的,可似乎又觉得他没有那么讨厌了,毕竟他也没有再提起过从前的事情。
她心里有什么东西咯噔咯噔地跳着,赶忙加紧了步伐,在宿管阿姨最后的通牒里,关上了门。
她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黎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原来那个地方只剩下空荡荡落叶飘着。
—
许蜜儿拿着黎寺给她那绿色的护身符,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黎寺的时候,所实话,她吓了个半死。
那时候她才高一,那天真是难得一遇的炎热,别说上体育课,是在太阳下站一会儿都能马上烤焦的程度。
于是她被余小凉拉着翘了体育课,去冰沙店吃冰。
那天真是热得在室内站着不动都会流一身汗。她俩还没到冰沙店就忍不住买了两根冰棍,冰冰甜甜小奶糕入嘴即化,散了一身暑气。两人还沉浸在翘课得快感里,边走边笑。
是余小凉先听见巷子里有人打斗声。
两人偷偷躲在屋后偷瞄,一看吓得两人立马瞪大了眼睛,怕弄出什么声响,于是愣在了原地躲着不敢动。
一个巷子内,在一家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店门口,一旁的吉他被砸得稀巴烂。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拿着一根棍子,独自对着五六个拿着刀凶神恶煞的壮汉。
那个少年也就是黎寺,他满身伤口,站着都摇摇欲坠,可那背脊却是直挺挺的,一双眼睛比草原上的狮子都要凶狠。
见他都这样了还没倒,那几个拿着刀的男人面面相觑,他们眼神交流了下。其中一个拿着半米长的刀就朝黎寺砍了下去,许蜜儿两人惊得相互捂紧嘴巴,闭上了眼睛。
闭了半天不仅没听到惨叫声,哼哼声都没听到。两人睁开眼却看到黎寺双手抬着木棍举到头顶,手臂青筋暴起。那把刀就正正地砍在那木棍中间,真是看得让人心惊胆颤。可那黎寺的背仍然直挺挺地立着,像是颗不可撼动的松柏。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孩挺帅的?”余小凉小声问她。
许蜜儿直翻白眼,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个,快想想办法,我感觉他快顶不住了。”
眼看那刀就要把木棍砍断,许蜜儿突然灵光一闪:“对了,你包里的蓝牙音响还在吗?”她记得余小凉是啦啦队里的领队,排练的时候都会带上个小音响放音乐。
“在,要怎么办?”说着余小凉赶忙就从包里掏出了音响。
许蜜儿边掏出手机边问:“声音大吗?”
“大!”
“verygood!”
她赶紧在网上找了警笛音乐声,连上音响,放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两人躲在隐秘的角落里,点击了手机上的播放键。
就在这时那根棍子终于承受不住,断成了两截,看得出来黎寺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还是尽力往后退了两步,那刀轮了个空,才没把他的脑袋劈成两半。
而恰好与此同时尖锐的警笛声顿时划破天空——
许蜜儿捂了捂耳朵:“你这音响可真够大声的。”
余小凉:“这警笛声也真够逼真的,真像那么回事儿。”
许蜜儿这办法果然奏效,那几个人听见这个声音,刀都丢到了一边,哪里还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副怂样,相互大眼瞪小眼了几秒,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见状,两人相互看了眼,慢慢接近了黎寺。而这时黎寺已经撑不住倒在了路边,他的蓝白色的校服沾满了鲜血,还有脏兮兮的脚印和泥土。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剪头发,细细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