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奉西洲再恢复意识时,他已经不在身处危险的焦土,而是已经到了整洁干净的医院病房里。
说起来他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当奉西洲还是驱魔人的时候,来协会分属医院的次数不亚于回家的次数。
奉西洲只觉得眼皮沉重,灌铅似的抬不起来,隐约有些光线投射在眼睑,让他看到一片朦朦胧胧如同天堂一般的橘光。
病房里有他熟悉的消毒水味,还闻得出清洗后的被单用了柔顺剂,让失去意识前充斥脑海的危险区烧灼焦味一扫而空。
奉西洲知道现在应该是他清醒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身边站着两三个人,彼此交谈的声音在恍惚间传入耳畔。明明音源近在咫尺,他却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就好像隔着一条河流,流水的响动淹没了周围的人声。
很困,想继续睡过去……
奉西洲还记得自己在焦土做了什么,哪怕过程并不顺利,至少从结果来看是顺利地回收了法器。
他猜自己能平安回到安全区大概是托了阿灿的福,但等清醒之后他又估计自己少不了要听到阿灿一顿抱怨——说他有多么冲动,怎么能够莽撞地正面阻止巨龙吐息。
但这些话奉西洲多半也听不进去,他从来都是嗯嗯嗯好好好地回应两句,伸手揉乱阿灿柔顺的头发,说着“我也没办法”“毕竟我是你哥”之类的话。
又引得符灿下一轮说教。
但现在奉西洲只能依稀听到符灿强迫冷静的声音,似乎是正面对医生询问病情有关的问题。
“既然洲哥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为什么他还没有醒过来?”
对方似乎自焦土回来后就没怎么休息过,沙哑的嗓音如同砂纸摩擦了声带。
而对面医生的回答带着几个奉西洲不熟悉的专业名词,解释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但至于奉西洲何时清醒的问题,最终也没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奉西洲只想现在就睁开眼睛,告诉阿灿他很好,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就像是一根漂浮在沼泽里动弹不得的枯木。
一阵脚步声后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当奉西洲以为所有人都离开病房时,却听到有人缓缓踱步到病床边。
随即他的手感受到床单下压的重量,是不曾离开的符灿坐到他的旁边。
“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