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扑在路面上,身后响起来刺耳的刹车声。
我回头看,是我此生难忘的一幕。
我人傻了,甚至没去拦肇事的司机,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许橙的脑袋枕在一滩血里,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路中间,骨头断开从腿里支了出来。我不敢碰他,我看他嘴巴一张一合,但是没有声音。
他好像是说,“不要慌。”
我掏出手机打120,我磕磕绊绊的开始说话,但是那边却没有反应。路边渐渐有人围了过来,他们议论纷纷,但我什么也听不见。我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一摸耳后,我耳蜗外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我把手机塞到了一个路人手上,“求你帮我说。”
我不知道我说的标不标准,但是来不及了,许橙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好像是要睡觉。我从刚才摔到的地方捡回耳蜗外机,又跑着跪倒在许橙身边。
世界的声响随着外机安上的那一刻全部涌入我的耳朵,吵的人心慌,但更让我心慌的是许橙的一言不发。
“橙子,你醒一下,你醒一醒。”
因为害怕,我语调尖利的有些刺耳,一直到救护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才停下来,但是许橙还是没有醒,这家伙打定主意要昏过去了。
我跪在地上抓着护士的手,“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他。”
护士点了点头就甩开了我的手,她翻看许橙的眼睛,又测了测许橙的心跳,我看她神情越发严肃。她转头问我是不是病人家属,我摇头,掏出手机给许糯打电话。
这两年我其实觉得自己长进不少,除了语调有一点点奇怪,剩下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但是事到临头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原来喉舌的背叛是一生的。
在和许糯说地址的时候,在给许橙挂号的时候,在医院里跑上跑下开单子的时候,都让我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无用。
我看见许糯的时候,她刚签完一堆单子,那个小时候看见虫子都要被吓哭的小姑娘出奇的镇定。她背着书包,站的笔直,让我的心也安定不少。
我不知道我都比划了什么。
满心的绝望让我不能思考。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要喝奶茶了,我恨死我自己了。我在求学业符的时候,为什么就没多求一道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