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书,胸外按压,电除颤等等,许糯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难写过。
每一张签字都伴随着医护人员的解释,他们语速极快,没有废话,除了告之手术中可能发生的意外,术后的并发症也一并说了。“死亡”这个词出现的频率频次都高到了一个发指的程度,许糯觉得这辈子能听到的“死亡”都听尽了。
签一张就告知一遍,病情危重,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许糯强迫自己站稳,强迫自己不要手抖,把自己的名字完完整整的写上去。
她不知道她要怎么做好心理准备,她没有办法做好心理准备。明明刚和他分开,他还在调侃她是恋爱脑,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怎么突然就要死了呢?
一直到白石郎站在她面前,她才晃过神,她伸手抓住他,但又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些什么,该说的医生已经和她说尽了。
“橙子推开……我。”
白石郎头上包着纱布,刚刚大哭一场的他眼角还红着,脸上沾了些灰,能看见很清晰的泪痕。
许糯看着他,有些不太理解。
他的眼泪就又掉下来了,不是一滴一滴的,是一下子就流了满脸。他说了一句就说不出来了,开始打手语。他浑身都在抖,手抖的尤其厉害。他比划到一半就要狠狠抽一下自己的手,像是在埋怨它不争气。
许糯下车之后没多长时间,他俩就到饭店了,他让许橙陪着去买奶茶,买完过路的时候,他没看车走的快了几步,等他看到车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许橙推开了。
生死之间,他以前从来没细想过这个词,但是现在他知道了,这“之间”差的就是那么一推。本来应该是他躺在手术台上的,本来应该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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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橙是后半夜从手术室推出来的,直接推进了icu。
许糯贴在门缝上想看他一眼,但是人影憧憧,她什么也看不到。医护说能从手术台上下来算一关,能不能熬过术后危险期又是一关,如果熬过去就一切好说,如果熬不过去。
他们没说如果熬不过去会怎么样,因为大家都心里清楚。
白石郎被她打发回家取钱了,说来好笑,明明是她的家,但是她不敢回去,还要白石郎帮忙代取。
这些年奶奶攒的钱,爸爸的抚恤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