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你先说说,院长为什么会免了你的学分?”
“哎呀,卷毛一方丢出一个犀利问题。”李霉霉从土里爬了上来,“噶擦”一声接好脱臼的手腕,“那么小辣椒一方会如何化解呢?”
“他叫尤鱼。”耿直学霸冷不丁冒了句。
“要你管。”李霉霉抹了抹脖子。
沙发上,风暴中心的尤鱼已经恢复成惯常笑眯眯的样子,没骨头似的半倚在胖驴子身上,帽檐下的视线若有似无略过耿直学霸:“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个实习生啊,你们说得我又怎么会知道,也许……我比你们讨喜?”
尤鱼的声音还有没睡醒的软意,显得就挺无辜的。
其他人:“……”
“好,那就问你怎么知道车要来的?”张磊走到这一步他也不怯这口气了。
尤鱼一副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蠢问题的表情:“当然是电话叫的啊。”说着在衣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随手抛了出去。
张磊伸手去接,被李霉霉跳起来一个盖帽半道截胡,纸团在他手里展开,是一张小孩手掌大小的卡片,也不知上面写得什么,那双狐狸眼里逐渐盛满坏笑。
张磊被他这幅表情勾得好奇不已,伸手要去再抢,李霉霉这次直接把卡片拍在了他的手心,一脸失望摇头走开。张磊莫名其妙,低头一看就被卡片上妖娆热辣的女郎辣了一眼睛,黑着脸把卡片团成一团。
这卡片他太熟了,他们每个去过烂尾楼厕所的人都太熟了,谁让厕所的满地都是它。
他就想知道,一个精神病院为什么还需要到外面招揽生意,还是做成酒店深夜小卡片的样式,就他妈邪门。更想不通竟然还真有人打了这通电话,离谱得很。
“这位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吗?”尤鱼的声音再次响起。
偏西的微弱光线透过狭小的通风口透了进来,浅浅的,就散在尤鱼的身上,像是披了一层薄纱,让人无法看透他此刻的神情。
张磊没意识到闹了一通下来会是这个局面,局势完全逆转。他脑中搜刮可以拿来对付尤鱼的事,那边尤鱼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你问了我几个问题,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张磊猜不透他会用什么办法对付自己,所幸进高职前,他在武馆练过几年,比身手,尤鱼的弱鸡模样还不是他的对手,他亮出衣袖里的刀尖,就在这时,过道里的喇叭突然响起,是院长的声音。
【诊疗室将在十分钟后开启,请实习生们两两组队,并指派一人为今晚的出诊医生,参与今晚的诊疗。队友需从住院部找到捣乱者带去诊疗室并保证其他病人的安全,协助完成任务。注意,诊疗室会开放至明天早上7点,完不成的实习生会有惩罚哦!】
找出全部捣乱者,明明是个齐心协力的活儿,现在却非要分组,摆明了是要他们内讧。
尤鱼视线扫过张磊握着的刀,有些遗憾道:“任务来了,看来只能下次再约。”说着也不管张磊脸上的神色几变,爬上驴背晃晃悠悠出了房门。
“你和我组队。”耿直学霸无波无澜的声音自身后追了上来。
尤鱼装作没有听到。
“根据我的观察和分析,没有人乐意和你组队,你会落单。”耿直学霸说完招人恨的话,又补了一句,“第一晚最好尊重规则。”
你这样的才没人乐意跟你组队吧!
从前谁不是抢着要他带,就说他看过谁!!
尤鱼心里一通阴阳怪气,就很炸毛。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头顶顺了下来:“我想啊。”
看吧,打脸了吧!
尤鱼抬了抬帽檐挑衅看向耿直学霸,结果就对上了副狭长的笑眼。
“小辣椒,我们一起啊。”李霉霉吊着一根钢丝线晃来晃去。
算了,这个有病。
尤鱼选择性无视,等着挑下一个。
然而没有下一个了,他们说话的分分钟功夫里,像是有人按了速配键似的,全俩俩一站,就剩他、李霉霉、还有耿直学霸形单影只。
算了,爱谁谁组队!
尤鱼觉得这副身子不够他气的,帽子一压,拍了拍胖驴脑袋,矮胖驴子会意短腿指天,脚步清脆下楼去了。
出了宿舍小楼,外间天色已经全暗,整个医院,屈指可数几盏小黄灯亮着,一人一驴在长得都一样的楼间绕来绕去,诊疗室没找到,人先绕晕了。
尤鱼干脆找了个草地原地待着,风吹草动,月朗星稀,驴吃草,他打盹,寻思等诊疗室开了总有些动静,到时候再寻着声去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医院太过安静,还是低估了这副身体的好睡程度,尤鱼眯着眯着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尤鱼这一觉睡得很沉,难得做了回梦,梦到些关于死前的事。
那是片金灿灿的,没有边际的大草原,随处是各种各样形态的斑马,有长着河马脸的,有长着翅膀天上飞的,还有跟土拨鼠一般爱钻泥的。它们都在赶往同一片地方,赶往草原的中心,那里有颗古树,一直连接云霄。
尤鱼也在其中,他骑在河马脸的斑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