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国师奇不奇怪,这一路上的你都在玩这个东西,你奇不奇怪?”
耶步脸一红,梗着脖子道:“我有什么奇怪的呀,我就是没见过,觉得好玩嘛。而且我这也算是涨涨经验,以后要是遇见心仪的姑娘,知道该怎么送她礼物嘛。”
问觞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国师也是这么想的。”
“他这个人看上去精明狡诈,但其实固执得很。此番出行将金光步摇带着,其实也是想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可惜没送成,又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问觞道。
几人皆是惊异:“你怎么知道的?”
“临走之前我与他单独说了几句话,他同意让我看他的记忆。估计是明白已走到穷途末路,又不好意思开口说,但觉得应该有始有终地结束这场闹剧,所以让我覆手于其百会,洞悉前因后果。所以我才说他偏执得叫人匪夷所思。”
耶步急道:“那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问觞:“消息涌进来得太快,我还没理清。那就边说边理吧。”
约莫六十年前,国师还不是国师,也不是阴府叫人闻风丧胆的那位“大人”。
他从阴府出来那天,正赶上瓢泼大雨和道士围歼鬼修,不幸遭遇牵连。纵使术法高深,初来人间也是极受限制的,何况敌众我寡,很快落了下风,一息尚存之际逃至东海边,晕倒在一户渔家的门口。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东海边上,本以为最好的结局是沉入海底魂归故里,没想到居然被人救了。
救他的那个姑娘,蒲柳之姿,无甚亮点,但却温柔细致,时常眉眼生笑。他本以为凡人都是薄情寡义,庸俗低贱的,没想到居然也有这样温柔似水的人。
自然而然的,就爱上了她。
姑娘名叫兰花。
他想讨她的欢心,但兰花并不爱他。原因很简单,他克制不住本性,在某个漆黑的夜里露出了一双野狼般凶狠极了的眼睛。他是阴府的厉鬼,身上煞气极重,骨子里的凶性和野性是掩饰不住的。爱意深切之时,他忍不住想去触碰这个柔软的凡人。
兰花惊叫着躲避,他从她眼里看到了恐惧和嫌恶。
他与她周旋多日,把她逼得痛苦不堪,直到一天她对他说,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就不会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