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昭平帝心思一晃:
护国将军刘琰作为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老将,竭忠尽智,统领有才,很是放心。
再抬眼看向苻玄,不过短短五年,便从投身北府兵仅担任司马的军事参谋一职,南剿北伐之下,竟二十又三便已崭露头角,是南平朝骁勇善战的新晋北府军将领之一。
不得不说,那苻玄一眼望去,便让人心生好感,站在朝堂之上是“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与周遭朝堂上的群臣相比之下,赞一句瑰姿俊伟,风神疏朗,实不为过。
便是自诩出身琅琊王氏且苛刻尖酸的光禄大夫王岚,都称苻玄是南平朝的第一美男子。
便是在他的众多皇子皇孙中,与尤为风姿特秀的皇四子相较,平心而论,皇四子也是逊色良多。
昭平帝思虑不过瞬息之间,便再次开口问道:
“大司马和太尉可有异议?”
太尉箫道合却是立马站出来回禀道:
“陛下,扬州刺史江仲谋文武识度,奇才远略,臣举荐其领兵平叛。”
昭平帝侯景闻言,心情不错的对大司马江陵笑道:
“太尉举荐我的亲外甥,你这个做阿耶的,有何想法呀?”
大司马江陵却是从容稳重地说道:
“陛下,小儿江仲谋愿承臣北伐未遂之志,讨伐不义逆贼,领兵平叛。”
朝堂上下君臣一听,这大司马江陵咋又提及北伐呀。
群臣之间左右互望一下,都心照不宣的露出一副果然如此,顺带露出看好戏的样子。
堂上,刚才还脸有笑意的昭平帝都有点想扶额长叹,怎么大司马江陵这般不死心,在朝堂上动不动就来这出醉翁之意不在酒。
世人皆道,大司马江陵承籍世资,气度不凡,善于用兵且富有军政之才。
何况,还迎娶了,当时还是东郡王的陛下亲妹——南康公主,拜为驸马都尉。
其后更是立下从龙之功和南征北战的赫赫战功,拜征西大将军,累迁大司马,袭封北郡公,是南平朝实打实的肱股能臣。
见整个朝堂上,满朝文武百官都静默不言,明知大司马江陵另有所图的昭平帝也不接话了。
旁边丞相谢定斜眼瞅着这江陵老儿,他竟真是时刻不忘甚至拐弯抹角的想让朝廷对他加九锡。
别人或许不清楚他江陵的“赫赫战功”从何而来,他谢定还能不清楚他江陵能官拜大司马。
明面上是赫赫战功,恐怕实际也是昭平帝顾念他的从龙之功,“赫赫战功”细细算来怕也是负多胜少。
且不管他江陵及其党羽一直高唱北伐,是为了收复失地还是志在立威。
可北伐结果呢,三伐两败,劳民伤财不说,现在更是声望受损,竟还妄想受朝廷加九锡大礼。
就在满朝文武百官尴尬之际,还是丞相谢定站出来说话了:
“陛下,扬州刺史虽英略过人,但所处江北重镇,正好与朝廷、神月教呈掎角之势,若远调扬州刺史镇压讨伐,实不利于京师进退布局。”
经过谢丞相的一番言辞,昭平帝及文武百官便明白了其中利害。
现在的京师和神月教与江北兵力正好处于三角掎角之势,若是从江北统率发兵镇压,无论讨伐行动是输是赢,神月教岂不是都极可能往京师方向逃窜。
……
一时之间。
朝堂上,谢丞相与江陵箫道合一党再次为平叛将领人选争执不下。
是夜。
北郡公府。
书房中,案余灯火。
北郡公江陵及其世子江仲文对案而坐。
江仲文十分不解道:
“今日在朝堂之上,儿十分疑惑,阿耶为何不极力争取阿弟出兵平叛?明明看官家都要被太尉说服了,阿耶反而显露出退让之意,赞同那苻玄领兵,让那谢定老儿又一次得逞。”
书房中再次寂静无声,待江陵一气呵成书写完手中笔信,才隔笔看向自己的嫡长子。
大司马江陵在心中暗叹:若是仲谋在此,又怎会有此等愚笨之问。
却也开口道:“我儿,可知为父为何受那大司马一职,留京师辅政,却极力安排仲谋返回江北任扬州刺史?”
世子江仲文心想,这不是很明显嘛,阿耶战功赫赫,陛下加赏,留京辅政,权倾朝野那是水到渠成之事。
至于小弟仲谋返回江北扬州也是甚为不解,照理说,荆州乃江家世代盘踞兵权之地,文武官员哪一个不是故吏门生,在荆州,认江不认侯。
阿耶不把仲谋放回江北荆州,却是扬州,别说,江仲文还一直疑惑不解。
不得不严肃正色道:“请阿耶解儿疑惑”。
江陵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再次发问:“可知,为父未偿的心愿是什么?”
这个江世子非常清楚,便爽快回答道:“北伐失利,未加九锡”。
但是一想到北伐功败垂成,让阿耶错失加九锡的声望。
江世子便忿忿不平道:
“还不是那谢老贼作怪,我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