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并不知道自己变成的小黄鸡,对小世界的核心女主如此意义重大。
她逃回纯白空间,拒绝再就业,仰面瘫在缥缈的云雾间,拒绝再去思考她特别糙淡的生前死后。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虽然很可能,人类生来就是特别神经质的需要感到自己是特别的生物。
然而,她生来就这么不特别,能怎么办呢?
一旦去思考意义这种东西,她就变得特别空虚,特别没有意义,还不如什么也不思不想,就这样存在着,不知所谓的存在着。
她能力有限,竭尽全力,也无法超越现实。
她生来无法满足父母的期待,除非牺牲她自己,彻底泯灭自我,然而这是她做人的底线,她不愿。
她不认同母亲的生存方式,为祖祖辈辈如此下来的女性同胞们感到悲哀,却根本无从让生养她的母亲获得真正的幸福。
她找不到自己可以立足的生存方式,不知道该如何认同自己,更加找不到自己的幸福所在。
单单“活着”二字,已耗尽她全部力气。
幸运的是,这是个个体只为个体负责的时代,不幸的是,这是个个体只为个体负责的时代。
任性也好,自我也好,欢喜也好,悲伤也好,自己为自己负责。
这是个众生孤独的时代。
要么因孤独而坚强,要么因孤独而崩溃。
时鹿看向坐在她身边的三岁,其实很有些羡慕他:
哪怕不择手段,也有想要实现的目标,能够活得如此坚定不移,如此有信念,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她短短二十五年的一生,都好像在随波逐流。
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坚定的信仰,也没有什么特别坚定的目标,就这么在一片人间的欲望海里,浑浑沌沌,随波逐流的长大了。
连自己死后许下的心愿,她也无法坚持到最后。口口声声说要拿命守护她的少年,最后还是可耻的逃了。
因为她小动物般的直觉,感受到了令人神经战栗的危险。
如果说她真的有什么目标的话,那她一辈子的目标,大约有且只有一个:活着。
她想活着,好好的活着,像个人样的活着。
生年二十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