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娘您认识的,可我说出来,怕娘您生气?”
“娘不气,是身份不高还是怎的了?说出来,帮你好好参详。”安大奶奶大包大揽。
“便是,便是那裴三爷。”安知瑶支支吾吾得半晌,说了出来。
“你……”安大奶奶还真气结了,“安知瑶你就非得看着安知珺的东西抢了是吧?”
“不是的娘,我,我只是看上的人都恰好跟她有关系罢了。”安知瑶急,“阿娘您就帮帮我吧!”
“不行。”安大奶奶断然摇头,“且不说今日那裴三郎已经跟安知珺正式定亲了,便是没定,娘要不要把你嫁他,还得考虑考虑。”
“哎呀,娘!”安知瑶急了,一把抓过母亲,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安大奶奶听得脸色大变:“这事是真的?”
“听芷院传出来的,那还有假?”
“哎哟,真是……那死丫头,难怪一开始就瞒着我们呢!”安大奶奶眉头一翘,嫉恨。
安知瑶怂恿,“阿娘,您想想,要是我嫁去国公府,您多风光的?”
安大奶奶还真想了想,而后用手扇了起来,凉快迅速升温热起来的脸,盯着女儿:“你别想了,莫说那裴三郎是亲自做主挑的安二娘,阿娘插不上手,便是有他双亲在,那等泼天的权贵,阿娘也无法可想。”
“娘,您要真想法子,怎么可能无法可想呢?娘?”安知瑶苦兮兮的,“您就帮帮我嘛!”
“这事,就是裴三郎跟安知珺退了亲,怕也跟现在周家那般,落了空。”
“那不要逼裴三爷退亲,换亲就行了吧?”
安大奶奶想了想,终是点头:“这事,得从长计议。”
范家别院。
李信推开了书房的门,见着自家主子没有伏案而坐,而是又躺到了案桌旁的软榻上,抓着帕子捂着鼻子。
“爷!”
听到李信的声音,裴彬将那帕子拿起,揉了揉,丢到了一边的托盘上。
李信看着托盘上那沾染血丝的帕子,眉间跳了跳。
“安府给您送的帖子,应是问请期定日子的事。”李信将那安府的帖子递给了裴彬,犯愁,“爷,您当真不通知夫人,让她来商议这事?”
“怎么要她商议?她人在京城,要她大老远跑到彭城来再谈婚期,要等到什么时候?”裴彬坐了起来,冷嗤,“再说,当时父亲跟祖父都说了,若我日后有意愿娶妻,可由我全权做主的,我为何要给自己添不痛快?”
“那,爷您,想怎么做呢?”李信为难。他一介奴婢,总不能僭越给主子商议婚期。
“你去迦南寺一趟,找大师挑个好日子,越近越好,再托人给安府送过去。”裴彬走到书案前坐下,看着摊开的一本册子。是从缴获的山匪金银财物里,寻到的被劫贡品的名单,大大小小有半百件之多,价值百万两白银。
裴彬拈起了那册子,慢慢看着,问:“崔大人有派人过来吗?”
“送这册子来的那小吏说,那劫走的贡品已经悉数整理出来了,就看爷您什么时候伤好了,随时都可以去州牧府验收。”
自家爷这几日都在养伤,这崔州牧倒是识趣,除一开始送了一批药材补物,无事再不滋扰,至于那岑府尹,却是一如既往地日日送些人参鹿茸,当然,大部分都跟那四辆马车的金银古玩一起,当作聘礼送到安府去了。
“嗤!老匹夫胆儿肥啊!”裴彬抬眸,将那册子丢到了一边,“你派人跟崔大人说一声,明儿我便到州牧府拜会。”
“哎!”李信应着,端着托盘退出了书房,在走廊招小厮过来处理时,忧心忡忡。
自家爷是怎么回事呢?每日爷都得费三四条的帕子去,叫来做帕子的绣娘速度都快赶不上了。
那日伤的不是左边肩膀么?怎么这些天却是鼻子流血得多呢?他看那鼻子高挺,也没见伤着哪儿啊?莫非受的是甚么内伤?
可问爷,爷拧巴得很,啥都不说,就那眼神快要生吃了他似的。李信摇摇头,看着小厮端走了托盘。
这样下去可不行,回头还是多请一个绣娘吧!
州牧府。
一箱箱没封口的瓷器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一旁的案桌上有几件摆放出来的瓷器,裴彬用右手拈起了一只白釉蟠龙壶,翻转,看到底部刻有进贡的御用字样,轻轻地将那白釉壶放到了案上。
他身边,李信抓着一张名单,正在唱着上头的贡品名儿,一个小厮则一边听,一边手脚麻利地把对应的瓷器从箱子里找出来:
“缠枝牡丹元青梅瓶一只?”
“缠枝牡丹元青梅瓶一只!”
“霁蓝描金粉彩双燕杏花双耳樽一对?”
“霁蓝描金粉彩双燕杏花双耳樽一对!”
“如意吉祥锦鸡葫芦瓶一双?”
“如意吉祥锦鸡葫芦瓶一双!”
……
足足六十七件被劫走的御用瓷器清点完毕,李信将那贡品名册捧给了裴彬,裴彬接过去,扬了扬,“崔大人确定,这些都是四年前被劫走的那一批贡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