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焮一十二年,北楚顺帝奉表投降,自此,北楚灭,南平正式走入历史舞台,而顺帝上书,自己愿以百死求新皇不杀北楚百姓一人,因此新皇赐下三尺白绫,到底还是给这位曾经的帝王留下了最后一丝体面。
“载颉,祖宗,发什么呆呢你,你过两天要发歌了,你是不是又想喜提难听热搜。”
被叫了大名的顺帝还是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应该死了嘛,再者,即便自己没死,也怎么会有什么人敢直呼他大名,而且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载颉揉了揉眉心,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也没忘了张口便开始批评:“君子正其衣冠,你这是什么打扮,简直有伤风化,不堪入目。”
“你还说我呢,载大爷,你说我之前倒是先去看看你那荧光绿的外套,热情似火的头发,你梁哥不要太正常。”梁祺说完便看见一头红发的载颉又躺回了床上,甚至直接抱住了头,梁祺嘲讽道:“让你少喝点酒别熬夜了你也不听,现在自己难受了吧。”
梁祺自然是没办法想象得到眼下他看着的这个载颉经历了什么,现在这幅皮囊下已经是另一具灵魂了,载颉头痛欲裂,看得梁祺一愣一愣的。
“抱歉。”载颉忍着不适跟他说:“梁哥,我难受,你先走吧。”
载颉既然这么说了,梁祺也就没多想,只当他是宿醉难受,便嘱咐他自己注意着点,然后转身离开了载颉的公寓,载颉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一个人接受那些年来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他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歌手,背后有一整个团队为他忙碌,他的父母都是华语乐坛顶级音乐人,却皆死于了一场事故之中,这事之后,他的心性大变,不再愿意与别人交流,始终都走不出父母离世的坎,载颉心里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出身没几天母后便撒手人寰,他对他的父皇更是没什么感情,亡国之际,为了不背负灭国的千古骂名,便把一个已然末路的国家交到了他的手里,那个时候的他不过弱冠的年纪。
而后,南平王朝建立,他们强大的军队用铁骑征服所有的小国家,北楚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载颉当了两年皇帝,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终日提心吊胆,却也没能保住北楚。
如今这样倒也算是新的机缘,载颉很快认清了现实,有什么事比活着更开心呢。更何况眼下这个时代,全国统一,不再有四处的战争,没有流离失所的百姓,每个人都能尽自己所能做着想做的事,这是以前那些年他从来不敢想的。
载颉把整个公寓看了一遍,两室两厅,整体装修风格倒也看得过去,就是东西堆得有些乱七八糟的,地上能看得见堆着的乐器,还有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玩偶,载颉觉得梁祺愿意进来都是勇气可嘉,于是载颉便动手收拾了起来。
载颉怎么说先前也是个皇帝,自己动手做这些事难免显得有些狼狈,他尝试去了解这里的环境,也将东西挨个拾起和了解,忙碌了两个小时才总是微见成果。
等他忙完了,便把笔记本电脑抱到了床上去,载颉用略有些笨拙的动作打开了电脑,用记忆里的账号密码缓慢的输入自己的名字和北楚,发现后世对他的记载不过寥寥几句。
“北楚顺帝,景帝次子,癸焮一十二年自缢于旧都。”毕竟是亡国君嘛,载颉觉得自己能有这么两句评价已经不错了。他又搜了搜南平王朝,南平的境遇和大多王朝并没什么两样,从建国发展到鼎盛时期逐渐慢慢衰弱而后亡国,南平开国那位□□皇帝倒也是位雄才大略的,统一中原,也没对那些其他国家的旧臣和百姓下手,念及自己那份奏疏,载颉也就安心了不少。
载颉又搜了搜故国旧址,旧时的都城早就成了荒草丛生的山丘,连作为遗址都鲜有人去参观的那种。既已如此,于是载颉下定决心不再去过问前尘往事,北楚早已在历史长河之中随风飘散,可载颉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个时候载颉才意识到,好像自己没仔细看过自己的脸,刚刚电脑屏幕上照出来的脸和以前看来,好像差距并不大,载颉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他想起来梁祺提了嘴他的头发,于是载颉去找了面镜子过来,这一看就发现,他现在的脸和之前的,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载颉心想可能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有重生这样的机缘吧。
脸确实别无二致,而发型自然是有很大不同的,载颉现在的发型是当下许多男明星都用的括号刘海发,嗯,红色的,载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着实有些恍惚,不大习惯地看了看这个怪头发。
只是作为穿越这件事情的当事人,载颉知道,自己必须迎合当下的时代,可自己是个歌手这件事情载颉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犹记旧时无所忧愁的时光,也记得南平军队兵临城下的紧迫时刻,而今想来,事如隔世,而事实也是隔世了,载颉虽然有同样的记忆和皮囊,可眼下的状况不可就是他重生在了现代。
载颉觉得眼下的自己,用当代人的话说叫什么,叫大脑运转不过来了,载颉坐在浴缸里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但是总归经历了几个小时的思想斗争和记忆串联,载颉觉得现在的自己假装现代人应该没大问题,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