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七八日了。
她竟然还没有来找自己。
眉宇间浮上了淡淡的失落,他看着纪升,迟疑道:“你……”
纪升:?
“你近日别乱走,以免有人找你找不到。”
纪升没心没肺哈哈两声:“殿下说笑了,谁会找属下呀,属下就跟着殿下。”
“让你别乱走,你听话就是。”
他突然急色道。
纪升立刻认了怂:“是。”
宫门处人来人往不绝,楚寰舒了口气,驭马往人少处走了走,又嘱咐道:“你派两个人,盯着慕家,如果有什么消息,记得回禀。”
殿下眸色沉沉,却又不像生气,倒像是十分失落,有些委屈。
纪升揣摩了半晌,突然悟了。
去盯着慕家?
是盯着慕二姑娘吧!
他立刻应了:“是!”
自那日讲学后,孟维书登慕府的次数多了起来。
有时是说上门给慕家三少爷指点功课,有时是与慕大人交流政事。
理由花样百出,整个人好似长在了慕家。
外面的初时不觉得什么,可看久了也能揣摩出其中的门道儿了。慕家三个适龄姑娘待字闺中,孟维书尚未成亲,三不五时就登门拜访,猜也猜出个大概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状元郎相中的是慕家的哪位姑娘。
慕垂远近日在官中声名渐显,洋洋自得,人人都来他这里刺探些消息,拐着弯儿地恭喜他觅得佳婿。
他照搬全收,丝毫不辩解,看孟维书是越看越满意。
在他心里,慕笙笙与孟维书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四月二十一,孟维书再度托人给慕笙笙送来了书信,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孟家二老已经知晓此事了,十分满意,他二老算是开明,只盼儿女夫妻和睦,并不打算多插手儿女婚事。
信中言辞和蔼,只道他二人十分赞成,要孟维书务必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媒人上门说亲,方不委屈了慕笙笙。
看了信上的内容,慕笙笙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没有回信时,她总担心会出变故,如今孟家二老已知此事,只待过了明路,就算定下了这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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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维书信中激动,向她承诺,后日曲江宴一结束,他便亲自去托请媒人上门说亲。
慕笙笙看着信上干净整洁的字体,心中感动,也有了几分平和日子的期待。
她拿过一旁的狼毫,蘸了墨汁,就着烛光,认认真真地给他回信:
“信中一切俱已知悉,笙笙不胜欣喜,望卿从容,笙笙翘首以盼。”
字迹大方雅观,文雅娟秀。
孟维书看着回信上的内容,仿佛看到了那人垂首书写时的婉约灵秀,胸腔中一颗心仿佛要蹦了出来。
过了后日,他便上门去提亲,她便是自己的妻子了。
山月居中,慕笙笙握着孟维书的来信,思绪万千。
后日是曲江宴。明日,是楚寰给她的最后期限,明日过后,她便将令牌还给他,等孟家的聘书一来,从此他们两人便是彻底的山水不相逢了。
一切似梦般不真实,她期待了太久,到真的彻底摆脱掉前世噩梦的这一刻,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楚宣,楚寰,慕筱筱,如果自己嫁给了孟维书,这些人都将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前世如梦,大约就是如此吧。
她轻轻吹熄了烛火。
窗外月影如瀑,幽然寂静。
四月二十二。
夜里,宸王府。
烛火仍旧跳动着,书房里寂静无声,楚寰正在处理公务。
书房外,纪升抱着剑守在门口,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今日的殿下不知怎么了,都已经快三更天,却仍然不睡觉,只是隔一会儿就叫自己一声,问是否有事禀报。
此时已经入夜了,大家都睡了,哪能有什么事?
纪升只道殿下心情不好,便也陪着。
然而他哈欠连天头打手臂时,却被人叫醒了。
“纪将军,纪将军,醒醒。”
纪升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待清醒过来,看清面前人,他困意消失了大半:
“慕府出事了?”
这人正是他派去盯着慕家二姑娘的那两人之一李富。
李富脸色有些纠结:“倒是没出事。”
“没出事你慌慌张张干什么?”
“是没出事,但有些奇怪的事,属下不知该不该报。”
纪升兴趣没了一半:“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大事。”他缓缓道:“只
<是近日发现慕家那位二姑娘与状元郎来往频繁,偶尔有书信由侍女小厮代为传递。”
“属下昨日截下了一封信,誊抄下来,见信上并无旁的内容,只是说两人的亲事。这是私事,属下不知该不该报。”
宸王殿下令他们盯着这位慕家姑娘,定是怀疑这位有什么危害大夏的嫌疑,他们不敢懈怠,日夜轮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