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成,秘密你也不会再知道了?”温觅前行一步,略有些逼问的意思。
“逝者已去,是否知道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呢……”
“逝者?到底是什么秘密能让夏公子作出此等事来?”
夏非议自嘲地哼笑一声,看了看窗外的榆钱树,“不瞒小姐,夏某是藩旗人,后跟随花老先生学过武,进过军营,开过镖局,而这一切,没有他帮我,我什么都做不成……可是他却突然地死了……”
“他?”
“是,”夏非议的目光从窗外收回,“骁骑将军,温束。”
温觅浑身冰凉,暗自颤栗,只觉得双腿发软,有些头晕,扶着桌子勉强坐下。
夏非议半晌未听到温觅说话,转头一看,只见温觅脸色有些发白,他忙上前倒了一杯茶。
“出去。”温觅尽量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右手颤抖着去摸左腕上的镯子,见此,夏非议紧了紧双拳,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那人想告诉夏非议什么秘密?难不成有人知道温束谋反之事?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温觅一口灌下杯中茶,却连个茶杯都没有放稳,一下子掉在地上,山茶急急忙忙跑进来,“小姐!”
“山茶,回家,咱们回家……”温觅已经带上了哭腔。
这一天直到深夜,温觅一个人窝在屋子里,不见人,也不吃东西,抱着膝盖反复思索这件事,她虽然并不畏惧皇权,可却也有自知之明,若是谋反之事被人掀出来,她也是保护不了全家人。
至此时,她十分恼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却不可避免地想起前世,赵诚作践温氏集团的嘴脸,那时的温米儿,也是如此无能为力。
城西,夏非议院里。
“温姑娘就说了个‘出去’,就没再说别的?”
“是啊,封公子,这个秘密,温小姐肯定也是知道的。”
“这不是废话嘛,骁骑将军是温姑娘的三叔,她能不知道吗……你那个主顾是谁,你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那天夜里,他披着大斗篷,站在阴暗的地方,什么都看不清,他好像极恨温家,噢,我是说,从金衍搬到这里的温家,温小姐他们家。”
“我要去找温姑娘一趟,这个秘密肯定不简单。”
“封公子,这么晚了,你这样不太好吧,而且温小姐今天状态很不好,还是让她多休息吧。”
“哎呀,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两个大男人喝光了一壶小酒,夏非议还算镇静,封而禛却是坐立难安,心烦意乱得很,又觉得如此沉默着更是焦心,免不得寻点话题。
“夏兄,你说,那人是真的知晓当年的秘密,还是故意骗你,引你为他做事?”
“嗯?”夏非议忽然抬头,“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这些年打听那个秘密,也没有刻意避着人,也可能是被他利用了也说不定。”
“你知道他为什么叫你绑架温今慈么?”
“愿闻其详。”
“夏兄有所不知,温觅的父亲温同维有三个儿子,她二叔温同绎只有温今慈这一个儿子,而且,二房主母……”封而禛顿了一顿,凑上前小声说道,“听闻,她的义祖父,是皇帝身边得力的公公。”
“这么复杂?嗯……你是说,二房主母,她的义祖父,是个太监啊?”夏非议的黑脸上满是震惊。
“嗯,她并不是个京城里太太夫人们心中正统的名门闺秀,所以,夏兄那位主顾,很有可能希望用她那唯一的儿子,激得她做出些个不理智之事,以此扰乱温家,包括这次刺杀温老太太,恐怕都是想让温家乱起来。”
“封五弟,你说,谁会这样恨这个刚来不久又无权无势的人家呢?”
“刚来不久?可他们家是蔺州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的分支……无权无势?人家先老太爷官至尚书……就连夏兄所认识的那位骁骑将军,都是军营里的传奇人物,这样一户人家……呃,但是,如今宅子里只有女人和孩子,到底是谁对他们下手的呢?”
“是谁呢?”夏非议摸着下巴上的胡茬。
“夏兄,你如此关注温姑娘,是不是因为当年骁骑将军帮了你?”封而禛莫名起了点酸味。
“有一部分原因吧,之前想着,绑一个孩子未免太残忍,再说,我只是想直到当年的秘密而已,没想过要害人。”
“还算你有良心。”
夏非议皱眉抱胸,封而禛托腮撅嘴,俩人木雕一样寻思了好一阵子。
高登巷,迟家医馆,老人仍然缩在墙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医馆,哪怕是,正在被两个男子踢打。
“讨饭的滚远点!整天的躺在我家墙根底下还不走了?”
“真是晦气,快滚!”
老人的手指紧紧抠着地下的青砖,双眸亮堂,一瞬不瞬地盯着医馆,喉咙里发出几个听不清的字,任由两人的鞋底踹在他身上。
“算了算了,糟老头子,别真打死在咱家院墙外面了,真晦气。”
“那有什么的,真出什么事了就拖到对面医馆门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