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意饿透了,豆浆被她一口吸了大半。
她狼吞虎咽的同时,还能听见陈深拧眉说了句:“你能不能斯文点?”
答案当然是不能。林向意不会因为他的嫌弃就放慢自己觅食的速度。她风卷残云地吃完,舒心地摊在沙发上打了个饱隔,彼时窗外的天比刚醒时亮了几个度。
林向意是在站起来的时候碰到了桌子,膝盖撞在桌角上,让她痛的直吸了口凉气。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的,是与地面的撞击声。
她循声低下头,在桌腿旁捡起了一条吊坠。
银色给人的感觉是冷艳的,正如它在林向意手中的触感。这一次,林向意终于看清了吊坠上的图案。
她想起第一次见陈深的时候,他就带着。
陈深站起来,从她手里拿过吊坠,飞快地挂在脖子上。银色的光亮一闪而过,冰冷的触感在指尖消失。
似乎是陈深很宝贝的东西。林向意没来由的开始猜测它的来历。
或许是喜欢的女孩子送的?
目光暗了暗,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弥漫开来,从心口到四肢,充斥在血管中传输到身体每一个细胞。
当白球与球杆碰撞发出声响的那一刹那,才将林向意拉回现实。她愣愣的看着球从球桌上滚落进球袋里,才意识到落下去的是白球。
陈深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还不忘用揶揄的声音反问:“你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呢刚才?林向意抿着嘴没说话,她总不能回答刚才在想你吧。
陈深绕到球桌的另一边,替她将球的位置重新摆好。又顺手将身后立式空调的叶片向上拨,让风不再直吹着人。
等他重新走回林向意身边时,突然出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是在想我吗?”
有那么一瞬间,林向意怀疑他是有读心术的。
她没说话,定定地站着,吹不到空调风后让她突然觉得燥热起来。
音乐正好播放到副歌,充斥着她的耳膜,她的神经。
以及,陈深在她耳边清晰的呼吸。
“逗你玩的。”
末了,陈深说。
-
新学期开学,高三的提前到校。
整个学校里挂满了高三冲刺的标语。每一年,每一届学生,都在这些红彤彤的标语下走过,走向他们不同的人生。
高三似乎是一个很特别的年级。不管曾经多么懒散、随意,好像到了高三,都一下子长大成熟了起来。开始有了冲刺的目标,有了奋斗的劲头。
老师一遍又一遍地说“上了大学你们就轻松了”,家长跟在后面强调“学习是为自己学的”,每个人开始为前途奔波,他们竞相奔跑着,你追我赶,唯恐落了后。
或许每个人的青春里都会有浓墨重彩的这一年,口号在操场上、教室里响起,震得大地都跟着抖动。
彼时,青春才是真正不朽的。
林向意爬了三层楼梯的时候,诧异地在拐角碰到了肥金。
肥金也看到了她,对她嘿嘿笑,不好意思地用手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解释道:“真巧啊,我复读生,10班的。”
肥金是被他爸压着来的,前一年高考失利,分数差了本科线一大截。他爸吃了不读书的亏,深知学历在社会上的用处,说什么都要让他去复读。
肥金不愿意,他嫌丢人。尤其是那帮弟兄们得知他要去复读时都统一发出了振聋发聩的笑声。
他爸直接用拖鞋拍着他的屁股呵斥他:“有什么比你不学好还要丢人的?”
肥金和他爸苦苦对抗了一个夏天,最后没办法还是被摁着头送了进来。他厌学厌到昨天一晚上没睡好,愁的黑眼圈快荡到了苹果肌,下巴上的胡茬都长了满满一圈。
只可惜,一切由不得他,只得听天由命。
林向意进班的时候,门上贴着9班的座位表。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坐下时,惊讶地发觉那个叫宋义洋的新同桌竟然是个熟面孔。
他们上周才见过,在药店的货架边。
宋义洋也认出了她,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世界真小,林向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