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阿光哥又一个转身进了包间。林向意不敢怠慢,连忙踮脚从身后的柜台上拿下几瓶,放在托盘上端去。
她刚抬手敲了一下门,门就开了。
里面烟雾缭绕,烟味呛的她直皱眉。阿光哥的几个小弟坐在台球桌上,翘着腿在那里吞云吐雾。
墙上已经开始斑驳,墙皮几欲脱落。头顶的吊灯灯罩被熏成了难以形容的深色。地上是一把椅子,刚砸的。
“拿去给他。”阿光哥手一指,林向意才注意到坐在包间最里面的陈深。
他只是很安静地坐着,手肘撑着扶手,骨节分明的手托着腮,一脸睥睨地注视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
林向意小心地绕过地上的残局,绕到陈深面前。
陈深没接她托盘里的酒,只是再一次抬眼去看她。
林向意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大部分的光,身上套着宽大的工作服,尽力挺直了腰杆,下身穿着条黑色的热裤,笔直的腿立在自己面前,白皙又修长。
陈深的目光自上而下,最后定在她的工作服上,她没有带胸牌。
“新来的?”陈深问她。
林向意迟疑着点了点头,端着托盘的手有些酸。
“你他妈管她是不是新来的?”阿光哥有些不耐烦地掐灭了手中烟,甩在地上用脚撵了撵,“你不是很狂吗陈深,你倒是吹啊。”
陈深懒懒的,没说话,伸手从托盘里拿了一瓶,在桌子边磕掉了瓶盖。
他喝的挺猛,是张开了嗓子在喝,喉结上下滚动着,偶有一滴酒顺着下颌线躺下来,滑入他的衣领,蓄在他的锁骨上。
林向意将剩下的几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很识时务地退出去,关门时还不忘多看了陈深两眼,心想他能不能喝的完,喝完会不会醉。
身后有酒瓶落地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低破碎的玻璃渣子,散落得到处都是。
林向意突然觉得心惊,没来由的。
酒瓶碎了好几声,正好是她送进去的瓶数。她坐在收银台前盯着面前的书,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耳朵时刻在听着包间内的动静。
包间里又是安静了一会,猛然有人嚎了一句脏话。
噼里啪啦,轰隆作响,然后就是各种东西断裂的声音。虞兮将音响的声音重新调大,想要盖过包间内的打斗声。
她不想听这些血腥的声音,刻意放了首喧闹又热烈的摇滚。
一曲终了,包间内也归于平静。
门被人重重地用脚踢开,阿光哥抹了一把他锃亮的光头,朝着门口啐了一大口口水。
身后跟着几个小弟,不见陈深。
众人走过收银台时,林向意又站起来。阿光哥却指了指身后空荡的包间:“去找他收钱。”
虞兮比林向意反应快,谄媚的笑容浮上面颊,声音都娇俏了几分:“好嘞,慢走啊哥。”
老旧的楼梯年久失修,每走一步都传来声响。楼道里有几只飞虫围着灯,投下放大了几倍的影子,在墙上地上胡乱留下印记。
待到楼道的脚步声几乎消失,虞兮才朝着包间的方向努了努嘴:“快十点了,我先下班了。给你个机会,去问帅哥收钱。”
林向意推开半掩着的包间门时,满目都是碎了的玻璃,有液体顺着地面的纹路一直流到她的脚边,微醺的气味扑鼻而来。
一地狼藉,陈深就坐在离她不远处,看着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面前。
身上干净又柔和的洗衣粉香瞬间再一次包裹了他。
而林向意闻到的,是如同铁锈一般的血腥味,浓烈地弥漫在夜色里,聚拢、又散开,却让人觉得挥之不去。
陈深的眼睛是猩红的,嘴角有破皮的痕迹。手臂上的大片肌肤翻着肉,让林向意看了一眼就没再忍心,连忙瞥过了头。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林向意细细的声音才响起:“那个,包间费50。”
又是良久的寂静,静得林向意怀疑陈深压根没听清自己刚才说的话。她张了张嘴,又重复了一遍。
“我没钱。”陈深这才发声。
他的嗓音有些哑,带着撕裂般的味道,像是含了一大口沙。
林向意急了。
她第一天上班,遇到的都是什么事。
陈深用另一只还算完好的手撑着椅子艰难地站起来,越过林向意准备往外走。
林向意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抬手拽住了他被扯破且血迹斑斑的衣摆。
“我也没钱替你垫,你必须想办法。”她跨了一步拦在陈深面前,却比陈深矮了大半个头,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我说我不付了吗?”陈深开始不满,连带着语气也重了几分。
“那你?”
“我回去拿。”
林向意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她根本不了解陈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诓她。
“万一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陈深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不太耐烦地瞪了她一眼,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恶狠狠的。
“那你跟我回去拿,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