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后,楚临江又将楚瑶唤至芳心殿中。
“此时事关重大,路途当中须得千万小心。”
楚瑶应了声是,虽不知要取的东西有何珍贵,但凭着自家父亲一脸严肃的模样便知要取的东西肯定绝非凡物。
“敢问父亲,要取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楚临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思来想去,最终只是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四块玉牌而已。”
玉牌?
不等楚瑶应声,楚临江又说道:“此事刻不容缓,你明日就启程罢。”
殿中的少女黑发长靴,面容清冷,楚临江望着自家大女儿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这张脸与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渐渐重合,似乎又有无名火从心中升起,但楚临江还是淡淡的开口道:“好了,你下去吧,与你同行的人明日就会来九州门。”
楚瑶便告了声退。
她走的比往日慢,想象中的那句“一路保重”还是没有从那人嘴中说出来。
也好,她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的,若是突然多了亲情的羁绊,她倒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呢。
楚瑶还是加快了步伐,出了殿,有阳光落满了楚瑶的肩膀。
既然事情刻不容缓,那便现在就收拾东西,待明日启程吧。
回了自己的闺房,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人睡得正香。
按道理说,女儿家的闺房,应当是婷婷袅袅,拦腰幔纬,花草衣裳,多一些女儿家特有的娇羞矜持。
可楚瑶不一样,她的房间东西少得可怜,衣橱里也全是九州门的黑色弟子服,连一只朱钗也瞧不见。
很符合楚瑶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性格。
楚瑶走进前去,只见自家小妹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香,正想给那人盖上被子,那人却悠悠转醒。
“阿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楚灵儿打着哈欠道。
“父亲唤我有事,你继续睡便是。”
楚灵儿一个机灵便清醒了过来,坐在床上抱着自家姐姐的腰:“我不要,阿姐好不容易有空,陪陪我呗。”
楚瑶摸了摸小妹的头:“乖,等我办完事就陪你玩。”
楚灵儿噘着嘴:“阿姐整天不是练功就是杀妖,从来没有陪过我。”
末了,楚灵儿默默松开对自家阿姐的禁锢,不开心道:“那阿姐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半年,短则一年。”
“什么!”
楚灵儿顿时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不行!我不同意!”
楚瑶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无非也就是带几套换洗衣物,再随身带些银两罢了。
望了气鼓鼓的小妹一眼,楚瑶道:“门主之令,不得违抗。”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
“此去路途凶险,门主不会同意的。”
“那我就去求爹爹。”
说完,也不等楚瑶接话,楚灵儿便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书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楚临江正想发火,想问谁这么大的胆子,还要命不要,却一见是楚灵儿,威严的脸上顿时笑出了褶子。
“灵儿,你怎么来了?”
“爹爹,我要和阿姐一块儿走!”
闻言,楚临江的笑容有一丝凝滞,随后他一边看着踏雪天的来信,一边柔声道:“灵儿啊,你要什么都可以,但惟有此时爹爹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此去路途凶险,万一灵儿受伤了怎么办?”
“那凭什么阿姐就可以去?”
楚临江正了正神色,知道自家女儿最大的心结就是楚夫人的死和当不了御妖师,那句“你又不是御妖师”哽在嗓子里,始终是说不出来。
“哼,爹爹若是不答应我,我就不理爹爹!”
说罢,楚灵儿竟是就地蹲了下来,气鼓鼓的小脸憋的绯红。
见自家宝贝如此模样,楚临江竟是连信也不看了,就想着把自家女儿扶起来。
但无论楚临江怎么劝,楚灵儿都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
“好吧,我真是怕了你了,我的小祖宗。”
闻言,楚灵儿顿时兴高采烈,一蹦跳得老高:“好耶!”
说完,楚灵儿便兴冲冲的跑出了书房,都跑出去了还不忘折返过来说上一句:“灵儿可不是爹爹的小祖宗,是爹爹的贴心小夹袄。”
望着自家女儿远去的身影,楚临江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个女人躺在床上,身边躺着尚不足月的女婴。
她说:“临江,我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照顾灵儿。”
她的语气极其虚弱,像是一缕烟,很快就飘散了。
翌日清晨,芳心殿中。
“瑶儿,此经一去,路途险恶,你一路上可得好生保护灵儿,知道了吗?”
楚瑶应了声是。
突然,一阵轻微的异动,只见一只巨型白鹤停在了芳心殿外。
楚怀江整了整衣襟,对着身后的楚瑶道:“走吧,踏雪天的人应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