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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操心过度,做父母的也不该这么贬低孩子,在夏州峰眼里,夏秋翌就是个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干不好的小孩?
“我认为,你太小看夏秋翌了。”
夏秋翌是天才、聪明绝顶,哪怕夏州峰已经扬名立万、经验老道,也没资格否认夏秋翌的天赋,因为,未来的夏秋翌到了他这个年纪,未必比他差劲。
察觉到周寓语气略有些不满,夏州峰不在意笑笑,摇头道:“你们还小,说实话,我不是那么古板的人,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问题在于,你们能为自己的将来负责吗?尤其是你,夏秋翌跟你在一起,你能给他我能给的一切?”
周寓桌子下的手紧了紧,这一点,他确实没法保证。
忽然间,他想起周明俊的那份《放弃继承权声明书》来,就算是签下那份协议,他能给夏秋翌的,比起夏州峰来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该死,为什么这时候就得考虑那么远的事?可是……真的可以不考虑吗?
看他有所动摇,夏州峰继续游说:“所以,不如先放夏秋翌出国,以他的聪明,估计两年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再在一起也不迟,对不对?”
这就是夏州峰叫他来的真正目的?
周寓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我不能单方面答应你,我要见他一面,才能给你答复。”
夏州峰眸色深了深,好一会儿才说:“可以,我让你们见面。”
说着,他从旁边煮茶桌抽屉里取出一只遥控器,揿下开关键,旋即,夏秋翌的脸被投放在墙边的投影布上。
看情形,夏秋翌还在回c城的车上,左右身侧都坐着人,被看管得挺严,这种情况,大概手机也不在他手上,这才没打通。
从夏秋翌并不意外的反应看,之前他和夏州峰的谈话,夏秋翌都全程听着。
“夏秋翌,说吧,你的决定。”夏州峰气定神闲坐着,似乎对夏秋翌的答案早就了然于胸。
夏秋翌面如死灰,周寓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心也不由得跟着一揪。
仔细回想刚才跟夏州峰的谈话,他的回答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只需要夏秋翌一个态度,他就能当机立断,以后天塌了,地陷了,江河翻滚海水倒灌,也有他挡着。
可夏秋翌踌躇许久,最终只是问:“周寓,我骗你的事,你怪我吗?”
周寓腾地站起来,差点被气晕过去:“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吗?刚刚我说的你也听到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那,我们先分开吧。”夏秋翌说。
周寓以为自己听岔了,质问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分开。”
夏秋翌的复述像一块巨石,从高空砸在他心头上,狠狠震荡了一下。
“我们没有必要分开,我可以等你回来,多久都行。”对于这个,他还是有十足的把握。
“我确诊了,跟我妈妈一样。”夏秋翌没看镜头,用侧面对着他,紧紧咬着嘴唇,自顾自说:“我去国外除了学习,还要进行治疗,确诊这件事,我之前也不知道,不是故意瞒你的。”
那……那又怎么样?只要不分开,出国治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寓正想开口,旁边,夏州峰递给他一份报告:“夏秋翌想亲口告诉你,我刚刚也就没跟你直说,他出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治疗,单就这个病,你也没钱给他治,不是吗?”
周寓接过报告,看到上面的诊断结果,哑口无言。
是的,他是没钱,可是无论怎么样,他不同意分开。
周寓望向屏幕,说:“不管怎么样,你先回来,我要当面跟你说。”
他不能隔着冷冰冰的投影幕布跟夏秋翌说这些话,他得让夏秋翌实实在在感受到他的决心。
夏秋翌低头不吭声,在考虑着要不要跟周寓见面,他怕见了面,就舍不得走了。
“既然这样,那回来了见面谈吧。”夏州峰自作主张,关掉了视频。
周寓看向夏州峰:“他真的是阿斯伯格综合症?可是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夏州峰把遥控器重新放回原处,阖上抽屉,说:“小时候症状比较明显,可能在干预中心跟着进行学习,所以症状比其他孩子轻,我们一开始也没查出什么。”
“怪只怪这孩子藏得太好了,大概也是担心会遗传他妈妈的病,所以自己也在有意识自我矫正,进入青少年时期,他就开始模仿他人的社交方式,建立社交环境,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
“诊断书结果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我藏了这么久就是怕打击他,他的妈妈就是前车之鉴,抑郁、焦虑、思觉失调,之所以要跟你分开也是担心后期会变成这样,你也该理解他的心情,接受他的决定。”
夏州峰跟他说了一堆话,言语中更多的是嘲讽,周寓听着很不舒服。
或许夏秋翌确实想要伪装自己,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这又有什么错?
原本就容易因为不擅长交际而被孤立,努力让自己融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