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了。
只记得如水、如湖,如深不见底、浩瀚无垠的大海。
吞噬一切。
那是母亲在她心里最后的印象。
窗户没有关实,高楼的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勾起轻薄的帷幔,划拉过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凉。
空荡无比的房间,她一刹那就感到一阵无声的哀嚎和虚旷的凄无。
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躺在床上,关了灯,侧头看着,被风吹起的帷幔,像风撩过头发。
陌生的环境总是很容易让她突然生出些不合时宜的凄怆。
她眼睛闭了闭,睡不着。
每次都是这样,一旦换一个全新的环境,她就会想起那场大火。
直到回忆到那个核桃木吊坠时,她才堪堪缓下来,纷乱的思绪才能慢慢平息。
向考诤。
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这十年里的很多个夜晚,我每次只有想到你的时候,才能安心入睡。
梦里还是火。
她闻到呛鼻的烟,感受到稀薄的空气,窒息又呛人。
可她睁不开眼睛,她想要提醒妈妈,想要提醒妈妈着火了,想要提醒妈妈快跑……
“啊——”
她惊坐起来,还是黑暗的房间,豪华而昂贵的酒店布局。
唯有自己满头是汗。
背后还有发麻黏腻的冷汗。
她将头发拨了拨,别到耳后。
又是噩梦。
一如既往。
“咚咚咚”
冷不防,房间的门被敲响。
纪涵央愣了愣,视线看向门。
“央央?怎么了?”
纪涵央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爬将下床,走过去,开了门。
向考诤半靠在门沿,脸色很差,也有点急,抱着胸在看地面,眼窝处有些乌青,睡眼惺忪。
应该是听到她的声音,在睡梦里爬起来的。
纪涵央抿了抿嘴,鼻尖有点酸。
意识到自己不冷静的情绪时,她又迅速低下头,撇过头。
向考诤眉头皱了皱,扶着门沿的手指动了动,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揉了揉她头,有些无奈:“介不介意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