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玉绕的解药,是你传出去的吗?”
“是的,我前些天潜伏时,偶然在蜀王寝殿发现的。”列岫答。
徐宿便感叹道:“老蜀王及其鬼车,曾经那么飞扬跋扈、那么不可一世,如今却在一夜间灰飞烟灭!!蜀国这间大厦,折了栋梁,怕是要塌了吗!”
列岫轻笑一声,然后望着徐宿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新的,又在哪里呢?”徐宿问。
列岫低下了头,然后道:“这我不知道,但是宝珍,她不简单,师傅生前教给她不少东西,玉绕可能就是她制的!”
两人话毕,徐宿回到自己房间,刚一落座,就听有人敲门。
“是我!”这是纪白的声音。
徐宿便上前开了门。
纪白一进门,便望着徐宿问:“这位列岫,便是你一直等的人吗?”
徐宿轻轻点点头,算是确认。
“师姐她曾经是迦南的门徒,作为刺客,她就会比较,比较敏感,习惯于观察他人,只有确认了对方身份,她才会安心,希望纪公子能够理解!”徐宿望着纪白道。
纪白听徐宿说完,似乎毫不在意似的。
“我明白,你还别说,列岫姑娘装扮男装,俊美得很,我差点没看出来!”纪白笑着道。
“她日常都以男装示人!行走方便!”徐宿道。
纪白点点头,却突然发问:“你说的天下太平!是通过这种方式吗?”
“什么?”徐宿反问道,似乎没有听懂。
纪白便笑着道:“你们刺杀老蜀王,瓦解鬼车,除掉这些祸患头子、野心家,用以换取天下太平?这倒也行!只是,任重而道远啊,你们下一个目标是谁?晋王还是楚王?要么直接白闲吧?”
徐宿望着纪白,微微笑着,听他说完,然后才开口道:“若只靠杀死几个人,便能换得天下太平,那未免太容易了!”
“那你们为何刺杀老蜀王?是因为私仇?”纪白追问。
徐宿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也是,像老蜀王这种老奸巨猾,心狠手辣之人,想取他性命的仇家遍地都是!列姑娘一马当先,便了解了多少人敢想不敢为、敢为不能为之事!”言辞铮铮道,就像老蜀王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徐宿看纪白言辞激愤,有些疑惑,不由抬头看着他,问:“纪公子,你很了解老蜀王?”
“一般,一般!”纪白答,然后便换上一幅玩笑模样,咧着嘴问:“哎,徐公子,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呢?”
徐宿便答:“我无非就是从天女散花,练云纱猜得一些;天女散花,中原早已失传,现只存于南疆,练云纱,南疆特产,南疆之外,少有人穿。”
“就这?”纪白反问道,他不相信,徐宿只凭这些便认出他。
“当然还有些传闻!关于你的坊间传闻可不少呢!”徐宿笑着答。
纪白摇摇头,没想自己隐姓埋名这些年,被人这般轻易地看穿!而自己呢,自诩聪明无世,却只知道对方名字。
“我这是上了贼船啊!”纪白自嘲道。
“哪个是贼,哪里有船?”徐宿不解地问。
“算我错嘴了,请你喝酒!对了,你不喝酒!那请你喝茶吧?”纪白一边笑着道,一边就要拉着徐宿出去。
“这酔风楼里,什么好茶好酒没有,你还要出去找吃找喝?”徐宿笑着道,似乎不情愿,又似乎只是嘴上说说,跟着纪白出了门。
纪白则道:“你不知道,刚刚我入城的时候,看到一处石桥杨柳岸,便想到这个点过去,定能体验一番-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滋味了。”
徐宿听他讲完,轻轻笑了笑,没有答话,带着他来到仓房旁,从那里的侧门出去。
门外果然夜色大好,且不说大道两边,华灯恢弘,店铺酒肆,灯火通明,光是那街头杂耍喝彩声,小吃叫卖声,声声引人驻足。
转过街角后,一条小河,哗哗作响,两岸杨柳,随风摇摆,这边人少,没有灯火掩映,只有月光投影,没走几步,便有座小石桥,跨河而立。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纪白欢欣地喊着,朝前奔去。
弯月如钩,小桥如弓,纪白一路小跑,带动衣衫飘起,像是奔着石桥而去,又像是奔着月亮而去!
“你慢些!别一幅疯疯痴痴的样子!”徐宿在他背后笑着道。
却见纪白加快步伐,赶将上前,站在桥头,对着明月,微笑着,凝视着,仿佛月亮是他心意相连的好友!
然后收回目光,环视四周,才心满意足掏出酒壶,往小桥的青石边一靠,见徐宿还站在路边,便举起手,笑着招呼道:“徐公子,这边!”
犹如一朵春花绽放,一片秋云冉冉,世上竟会有这般人物!有那么几瞬间,徐宿觉得眼前人明明是个孩童!一恍惚,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孩童时候!
便上前几步,坐在了纪白身旁。
却见纪白拿起酒壶,轻呡一口,轻轻吟道:“月依依,柳依依,风依依,人依依!虽把酒,不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