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碗水后又骂骂咧咧地走了。
至于英英,从头到尾无人在意,像是不存在的空气。
厚重的大门吱嘎又闭阖。
锁链叮当地响作一团,黄炎朝将臭脸收起来,立马跟兔子似地手脚并用捡起落在地上的干饼,把饼子掰开作两半。
一半递给英英,一半急不可耐地塞进口中,嘴里还嫌弃地囫囵念着:“难吃死了,硬死了,爷的牙快被硌掉了……”
但那饼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吞咽进去,嚼个两三下就咽下了肚。
他是真的饿了。
英英也不再客气,接过饼子狼吞虎咽起来,就连掉在手背上的碎屑也捻了起来舔上舌头,最后被吞进口中。
一个干饼被二人以秋风扫落叶的迅捷速度瓜分而食,直到吃完还意犹未尽。
英英又有了些力气,她坐在靠近门边的地方,等待着那些采生折割的刽子手到来。
是夜,外边又下起了雨。
雨水淅淅沥沥,带着些夏尽秋将来的寒意,屋檐下或许是积攒了许多的水迹,细小的水流透着洼地流进暗室里。
黄炎朝的脚踝又开始疼,只得侧着躺在地上。他握紧了那块刻着“长命百岁”的小玉锁,脑海里浮浮沉沉地忆起许多过往,整个人迷迷糊糊地介于昏睡与清醒之间。
英英的眼睛睁得很大,氤氲的水汽打湿了她的睫毛和头发,晶莹的水珠挂在细细的发丝上,像极了一颗颗透明的眼泪。
少女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如同等待受刑时候砍刀落下的死囚。
这漫漫长夜,拉扯成一个无比久长的折磨,可直到天亮,造畜的人也没有到来。
英英紧绷的心弦咚咚地绷着,她并觉得自己能逃脱得了采生折割,也并不觉得那帮子活鬼会遗忘掉劳心劳力抓来的“畜”。
同时,她还意识到一件反常的事情。
大哑没有没来。
从夜幕开始,一直到次日的清晨,他都没有回来。
造畜者的反常和大哑的失踪,是否有什么样的内在联系?
英英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但还不待她思绪飘向更远,满载着水汽的厚门闷声打开。
力哥与老鼠眼拥着个佝偻身子的老头,出现在门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