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大门从外边被拉开,发出豁地一声响。
大团大团的光猛烈地泼进黑压压的暗室,刺得英英眼睛生疼,只得眯缝着偏过头去,瑟缩在墙角里。
“喂,吃饭了!”
粗嘎的声音响起,一个满脸凶相的男人大喇喇走了进来,威吓地环住双臂扫视着室内,隆起的肌肉鼓包似铁打的一般。
凶脸男人后边跟着个瘦猴一样的小个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像只滑不溜秋的老鼠。小个子手里提着桶不辨材质的流食,稀拉拉的黄黑色痕迹一道道挂在脏污的木桶外壁上,上边还围着几只嗡嗡作响的绿头苍蝇。
木桶老旧,也不知用了多少年了。
拿着木勺随意在桶里搅了搅,那个老鼠眼的小个子将木桶放下,嘻嘻地发出不明所以的笑声:“开饭了,猪猡们!”
一阵呼呼啦啦的响动,伴着锁链叮里当啷的脆声,两个约莫是“人”的生物扑着向那木桶,还有一个慢了些,干脆躺在地上直接滚了过去。
英英缩得更紧了,她将头埋在膝盖上,透过胳膊与眼睛间的缝隙偷偷觑着。
围在桶边上的有三个人,无一例外都浑身上下黑乎乎的脏成一团,头发干枯像打结的稻草,看起来年纪都不大。
先到的那两个,其中一个手直接不管不顾地探进了桶里,捂起一捧就往嘴里塞,边塞边发出哼哧哼哧的动静,好像圈里的猪猡在拱食。
尽管他很快速地在捞着流食,可每次拿上来的却只有一滩一滩的小碎团,往嘴边送时都奇怪地糊上脸颊,手像麻布一样靠着嘴角从左到右抹过去。
英英看了一会儿,忽地身子颤抖起来。
她惊恐地发现,这个动作奇怪的人并非是故意在这样做,而是两只手都如光秃秃的肉球一般。
他的十指,连根齐断。
余下两个肉掌似婴儿的手般大,根本没法抓取食物,只能靠着速度多捞几次,好歹能吃到些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饭”。
另一个先到的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生着大片大片红脓的斑癣,癣块上翻卷着黑红色的糜烂肉碎,传出令人恶心作呕的臭味。
绕在桶边上的绿头苍蝇似是被吸引,嗡地冲了过去绕着飞,然后落在被抓挠破了的癣块上,兴奋地不住搓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