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摇摇晃晃,映在眼睛里是一幅静谧安宁模样。
小伙伴的脚步声不见了,一曲悠扬的带着河边淡淡水汽的小调传来: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
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
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歌声幽幽地浮在水面上,穿过层层叠叠的芦花,闯进人的耳间心头。
英英也会唱这首歌,这首从小便听打渔的父亲,温饭的母亲唱的属于村庄的歌。
她听得入了神,口中也随声地小声哼着:“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
白色的芦花随风摇曳,音音小小的手抓着姐姐的衣襟,仰起头听得很是认真。
伙伴的歌声越来越近。
英英捂着自己跟妹妹的嘴巴,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灼灼地看着声音来的方向,只待伙伴露面吓他一跳。
芦苇荡里有蜻蜓在飞,透明的翅膀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微彩芒,扇动着慢慢收拢,而后停在苇杆上。
英英被蜻蜓吸引了。
蜻蜓翘着身子自在地晃,忽地,一团黑影笼罩。
两只大手兀地拨开茂密芦苇,从前方如山岳一样压下,五爪铁钩似地抓住它的翅膀。
蜻蜓抖动不止,奋力地挣扎着。
但始终无法挣脱。
“姐姐!”
耳边响起音音惊恐的呼喊,英英茫然地回头,身边空空落落,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小的身影像烟雾一样消失了。
她惊恐地转回过来,却见那只挣扎不休的蜻蜓流出泪来。
那只被大手抓住的蜻蜓,变作了音音,低下头,自己的手化作了透明的蜻蜓翅膀。
“音音!”
明亮的日头支离破碎,渺远的歌声随水流远,漫天的芦花飘飞着变作殷红血色。
英英急促地呼吸,奔跑着想要抓住些什么。
“噼啪——”
一道炸雷响起,英英睁开了眼睛。
浓黑的夜色笼罩着潮湿的小屋,紧闭的门锁外电闪雷鸣,那些明亮的、还带着暖意的片段,霎时间全都被现实打破。
刚才种种,原来只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