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片轰鸣,仿佛连呼吸也抽离。
大婚之夜的缺席,故作冷淡的疏离,还有欲言又止的悲伤。
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仿如昨日。
原来,原来是这样……
水胭月看着昏迷不醒的许棠舟,脸上似哭似笑,似悲似喜。
她终于知晓了,他为何不敢亲近。
她终于知晓了,他为何明明喜欢自己,却偏偏要远离。
她终于知晓了,他背负的沉重枷锁与多舛命运。
她终于知晓了,他隐藏最深的秘密。
我的棠舟哥哥,原来……是个女人。
是个顶天立地,比无数须眉还要耀眼,还要璀璨,还要俊秀无双的——
女人。
水胭月抓着衣襟的手又有些颤了,她胡乱地将领子拉回原来的位置,背对着众人声音有些哽咽:“大家……大家先出去吧,我要静心地再施针,需要……安静。”
帐内的人面面相觑。
虽然都很担心,不过他们也晓得水胭月医术高明,自然也就信了她的话,陆续地出了帐篷。
水胭月捡起瓷瓶打开,将里头一颗丸药塞进了许棠舟的口中,这才将紧绷的身子松了下来。
委顿在地。
听着他逐渐均匀而有力的呼吸,想起那遍布身体的伤痕,她轻柔地抚摸着眼前人的脸颊,舍不得再放下。
肩负着为父报仇的责任,保守着不可对人言的隐秘,还要经年累月地以本就病弱的身躯去战场御敌。
他本可以做长安的寻常贵女,过着锦衣玉食琴棋书画的雅致生活,却硬生生地忍着所有苦痛,长成塞北最耀眼的将星。
许多人会为许棠舟喝彩,歌颂他的勇武与能力。
但水胭月却忍不住地心疼,忍不住地,想要流出泪来。
这些年里,他该过得多么辛苦啊……
轻轻地握着许棠舟长满老茧的手,她泪如雨下。
许棠舟被送回了将军府修养,一个时辰后才幽幽醒来。
甫一睁开沉重的眼皮,就见水胭月正坐在床边上,脸色疲惫而关切。
低下头,见自己已经换上了一身衣衫,他便明白了秘密已经被揭开,那双向来沉静冷厉的眼睛里,充斥着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