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天子一旦察觉到反意之后,自然也不会让我继续掌控镇北军。”
他攥紧了那封信,目露寒意:“真是好算计。”
许夫人面色苍白,她心口一阵沉闷,不禁咳嗽了起来。
许棠舟拿起一旁的帕子,小心地递了过去,不断地轻轻拍着她的背:“您不必担忧,既然已经想清楚了,我断然不会跳进坑里去的。”
许夫人用帕子捂紧了嘴,咳了好一阵子,神色黯然:“棠舟,是娘害了你。”
许棠舟半跪在地上,看着母亲轻声道:“不,是您护佑我长大,不然我早就死了。
没有您就没有如今的我。”
许夫人看着如今颇有担当的孩子,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她像小时候一样抚摸着许棠舟的头,叹了口气:“你长大了,咱们母子不管怎么都挺过来了。
可是,月儿那里……”
她说不下去了。
许棠舟抿着唇不言语,说到水胭月,他也是低沉了不少。
而那低沉里,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也许,对于与水胭月成亲,许棠舟终归还是高兴的。
反观今夜的一番对话,解开了部分的谜团,他心中对于十八年前的往事有了些猜测。
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在许棠舟走后,许夫人才慢慢地松开了捂着嘴的帕子。
丝帕在手心中展开,中间是一团殷红血迹。
她疲惫地半阖上了眼睛,精神愈加地衰弱了。
塞北的天总是灰蒙蒙的。
昏暗的天幕上隐隐悬挂着一轮太阳,日光被尘沙遮挡住许多,所以到最后投射出来的光线反而不甚明亮。
水胭月起了个早。
她怀中抱着那枝从长安千里迢迢带来的海棠,小心翼翼地刨出一个小坑,把花枝栽了下去。
满眼都是希望和憧憬。
培好最后一抔土,浇上半碗清水,海棠花枝俏丽地扎在了异乡的土地上,生气盎然。
“塞北苦寒,这花活不了的。”
许棠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昨夜以开军情会议的名义住在了书房里,一早起来想看看水胭月是否睡得习惯,谁知就看到她正在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