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将领。
他们齐刷刷地看着红萼,或焦急或欲言又止。终于,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越众而出,向她拱拱手:“夫人,府君连日来操劳,此番大抵是疲累过度所致……”
“狗屁!”一个大胡子将领愤愤不平,指着房门情绪激昂:“府君就是饿的!他每天都吃的少之又少,再这样下去咱们都会这样,还守个他奶奶的城!要我说就该同意昨天的提议,把那些……”
“闭嘴!”老将领厉声截住了他的话头,严肃地扫视了了周围一圈,直到所有人都转过了目光,不言不语。
大胡子将领颇为不甘地冷哼出声,但也没再说下去了。
老将领歉意地看向红萼:“医师已经诊断过了,需要静养和……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军中实在无粮可食,我等只能喂了府君些菜粥。
请夫人切勿惊惶,且去房内看一看府君吧。”
他说得诚恳,面上还带着愧疚。
那种所谓的菜粥,红萼是知道的,就是用几条干了的野菜混合着箱子底层的霉变的粗粮粒,熬出的和稀水没太大分别的饭食。
那就是他们近一月来的军粮。
红萼来不及细想,向众人匆匆施礼感谢,而后推门进了房内。
守在外面的将领们互相望着彼此,面上复杂。不知是谁先叹了口气,众人心内沉甸甸的,陆续地离开这里,纷纷走远了。
他们不知道,张寻还能撑多久。
而自己,又能撑多久呢……
房内灯火摇曳,偶尔发出噼啪声,打破沉寂。
红萼直奔床前。
就见张寻躺在床榻上,盖着条往外冒破絮的被子,脸色是苍白无血色的,和死去的人一般无二。
只有绵长的呼吸,是他还活在这世上的证明。
红萼轻轻地抚上张寻的脸,触摸到的是森森寒意。
就连这时的眉头也是蹙起的,像是有无穷尽的忧虑,而鬓角花白的头发,又在无声地诉说着一路守城的艰辛。
红萼这才发觉,他又苍老了许多。
满腔辛酸地把被子往里掖了掖,红萼轻声呼唤着张寻的名字,然而床榻上的人未有反应。
只有烛火幽幽,照着室内的两人。
他似乎,真的要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