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寻带头,亲手杀了自己的坐骑,将其血肉当做了食物。
于是营地里的马匹陆陆续续地被宰杀,将士含着眼泪,亲手掠去了自己伙伴的生命。在漫长的征战生涯中,许多的马匹都是跟着主人走南闯北,它们于军卒来说,是疆场战阵中多次拯救生命的同伴。
为了活下去,为了不饿肚子,不得不如此。
但对于漫长的冬天而言,这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了。
萧瑟的死气依旧在府城内蔓延。
卧房内。
红萼坐在窗边,手拈细针缝补着那个绛红色的香囊。香囊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已经干枯的香料枝子从里面露出星星点点。
然而线穿了又穿,她缝得慢慢,心不在焉。
近来,夫君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回来过了。叛军又开始不分日夜地袭扰,他在外边整日地宿在军卒的营地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休息好呢?
幽幽地叹息着,红萼只觉浑身无力。
家里已经没有粮食了,这些天饭食都是冬天到来之前挖的野菜,几棵晒干的野菜泡在水中,慢慢地煮了来,就是一锅热腾腾的汤。
也是一餐饭。
她和念春,已经连续吃了几天,或许这样的食物也快要成为奢望,因为就连储存的野菜也就要没有了。
北风来,吹得窗子哗啦作响。
红萼站起了身,想要再把门窗关得紧些,却不料刚站起来,脑中就是一阵眩晕,眼前忽地什么都看不到了,只余下一片昏黑。
摸索着又坐回了原地,心脏处抽得紧紧的,她喘息了很久,才勉强地恢复了视线。于是强撑着倒了半盏水,小口小口地吞咽着入腹中,这才有了一丝活着的气力。
想来,刚才是饿得太过了。
红萼正暗自思忖着,念春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丫头无精打采的,鞋子和棉衣上的雪沫堆了一层,显然是在外头走了很久刚刚回来。
自从粮食快没有的时候,念春就跟街上的几个孩子学会了抓田鼠,尤其是小黄狗阿春,是捕鼠的好手,每次出去总能有些收获。
但从雪开始下了之后,田鼠也像是消失匿迹了。
念春一下子坐到凳子上,手撑着下巴撅起了嘴巴。
红萼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