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卧床的红萼水米难进,短短时间就瘦脱了形。
所以,很快就无人再来了。
鸨母也来得越来越少了,只当没这么个人在,就等着红萼自己躺咽气。
是夜,大红的灯笼重新点亮,照着莺歌燕语和熙熙攘攘。
满楼红袖招,醉入花丛笑。
念春偷摸着端来一碗稀粥,用小勺子舀着,心疼地喂给坐在窗台边的红萼:“姐姐,妈妈和小厮这几天没再盯着我了,你好好地喝些粥,再这样下去就算假病也变真病了!”
红萼无奈地扯动嘴角笑了笑,想要抬臂点上念春的额头,然而刚举到一半,就因为无力不得不垂了下去。
“你看,不能再这样硬生生地折磨自己了……”念春很是心酸,话语里带上哭腔:“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万一……”
她很想说,万一到死群芳阁也不让我们走呢?
那红萼姐姐,是不是真的会死在这里?
念春的信念,第一次动摇了。
然而红萼却将脖颈往前伸,让自己的额头抵在念春的额头上。两人的面颊贴在一起,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
“念春”红萼轻声开口:“你觉得,楼外面是什么?”
念春迷迷糊糊地转过头,看着窗子外三教九流的各色男人和熟悉的街道,迟疑道:“是大街?”
红萼摇了摇头,目光幽深。
她的视线穿过眼前的窗子,穿过栏杆前招揽的女子,穿过大门口驻足的男人,穿过远方的房屋和树木,带着一种莫名笃定的希冀:“傻丫头,楼外面啊……”
“是自由。”
在念春正不明所以的时候,红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亮得发光:“去请妈妈来吧。”
“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