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
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红唇轻扬,却并不显得轻浮或造作,反倒无端地让人感到安心。
……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算了,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少爷往床上仰面一躺,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心中思绪繁杂,睡意却在不经意间上涌。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荣宴在闹钟响前先一步醒了过来。
他本就刚回国没多久,时差几乎不用倒便已经自动回复过来,只是短时间里翻来覆去地折腾,饶是荣宴这般精力素来旺盛的人都有些支撑不住。
吃早餐的时候止不住地打着呵欠。
值班经理也不知是不是一宿没睡,荣宴下楼时居然看见他还站在那里,见到荣宴来了,经理忙迎上前去。
“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经理打量了荣宴几眼,见他似乎没什么不悦的神态,壮着胆子继续和他攀谈着,“您的朋友呢?没有和您一起下楼吗?”
一提起这个荣宴就来气。
赵让不愧是京市的夜店小王子,临时来到欧洲居然也能连夜攒出一个局来,昨天被他一脚踹走后赵让乐颠颠地出了门,在外面嗨到四五点才回酒店,如今大概睡得正香。
荣宴早晨起来看见他给自己发的小视频,当场无语凝噎。
两相对比,他这个莫名陷入社畜状态的人就显得尤为可怜。
“麻烦你帮我找辆车,谢谢。”荣宴直接略过了第二个问题,颔首道。
现在,可怜的社畜要去上班了。
介于许可证及房租等诸多因素干扰,云栀的工作室并不在市区中心位置,而是在接近市郊的一片旧厂房里。
这片厂房早年隶属于一家十分有名气的印刷工厂,工厂在转型成为印刷品牌公司后搬进了市区的写字楼,厂房至此被空置了下来。
厂房占地面积太大,无论出租还是售卖都少有人问津,印刷公司的老总思来想去,干脆将厂区划分为了一块块单独的小型区域,出租给那些事业刚起步的创业者们。
价格低廉,环境又好,很快这里便一租难求,云栀能够在短时间内成功拿到四楼向阳的好位置,还是托熟人找了关系才办成的。
在搬进这里之前,暮云工作室一直蜗居在伦敦市区的某处地下仓库中。
旧仓库狭窄又潮湿,不少堆积的布料都长了霉斑,而随着工作室规模日益扩大,小小的仓库无力承载越来越多的办公位,云栀这才大费周章寻了新的办公地点。
好在新的工作区域明亮而宽敞,窗外便是一颗巨大的落叶梧桐,工作累了抬眼向外看,能看见灿金色的叶片在风中飘扬着下落,美极了。
云栀对这里非常满意。
云栀斜倚在走廊的栏杆上,闲闲望着楼下人来人往。
今天是新仓管来上班的第一天,她提前等在了这里,准备一会儿先带陆彦文去熟悉一下环境。
规定的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云栀住得近,来得也早,八点二十分就站在了过道上,本打算吹会儿风后下楼买个早餐,不想才呆了几分钟,便远远望见了陆彦文从厂区门口进来的身影。
上班第一天,工作态度良好。
云栀在心中默默为陆彦文加上了一分。
今天他换了一身衣服,穿了件宽松的薄款棒球服,看上去年纪越发小了。云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想:其他20来岁的男生这个时候都还在学校里咬着面包片抢篮球场,陆彦文却要一大早跑来打工。
仓管虽然不是很苦的工作,但忙起来也算半个体力活,并不轻松。
楼下的少年人对云栀此时的念头一无所知,脊背挺得笔直,快步向办公区走来。
直到来人消失在了视野尽头,云栀这才默默收回视线。
心中盘算着怎样才能让这个特殊的员工尽快融入团队。
片刻过后,来人出现在了走廊外侧,云栀正了神色,起身迎上前去。
今天晚间有拍摄任务,云栀穿了条十分修身的纯黑色缎面小礼裙,缀着金色细闪的布料在阳光照射下熠熠闪光,将裸露在外的小腿肌肤印衬得格外莹白,细腻得像雪。
脚上踩了双不低的细高跟,走路的姿态与速度却半点没有受到影响,及腰的长发烫出蓬松精致的波浪形弧度,随着她行走时的动作左右轻轻摇晃着。
就那么平平常常地走动,都耀眼得像是要去走红毯。
过于夺人眼球,非常醒目。
荣宴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她,他没想到自己来得那么早尽然还会被云栀逮个正着,步伐蓦地一滞。
迟疑间女人已行至他的眼前。
“早。”云栀笑了笑。
那笑容险些晃花了荣宴的眼。
荣宴:“……”
好险,差点下意识开了口。
喉结滚了滚,将那个“早”字又咽了回去。
云栀已经转身向前:“我先带你去你的工作区。”
两人一前一后,向内间走去。
云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