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行行行。”赵让十分配合。
但他的配合很浮于表面,实际上还是叭叭个不停,“云栀那边走不通,你打算怎么办?”
荣宴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阴沉沉的气息当中,像是一团灰色的积雨云:“还能怎么办,该干嘛干嘛。”
首当其冲的,这英国他就非去不可。
虽说爷爷身体还硬朗,但毕竟也上了年纪,前年还动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荣宴实际上并不敢太过忤逆老人家。
只能委屈委屈自己了。
“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妥协的一天。”赵让就差没把幸灾乐祸纹在脸上。
荣宴嗤了声,不置可否。
也不能算是妥协,总之腿长在他自己身上,等他人到了英国,山高水远老爷子也管不到他。
随便糊弄几天就是。
赵让却不这么想。
“你干嘛不去见见她?你想退婚,总要找点原因,连见都不见她你要怎么找原因?”
荣宴:“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
“你可以潜伏过去,当个间谍。”
?
什么鬼。
荣宴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赵让:“你有病?”
赵让被荣宴骂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冲他摇了摇手机:“你先听我说。”
赵让给荣宴出的主意,是让他潜伏进云栀的工作室,成为一名深藏不露的新员工。
云栀的工作室正在招聘员工,招聘链接转到了朋友圈里,赵让只看了一眼便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的逻辑是这样的。
“到时候天天和她见面,还怕揭不穿她的真面目?”
听上去很扯。
荣宴的第一反应也是嗤之以鼻,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居然被赵让给说服了。
而这份计划也的确有几分可行性。
或许是因为小的时候被欧思文折腾得太狠,荣宴自从长到初中以后就很烦被拍照片,成年后的照片更是寥寥无几,几乎全是在学校里的证件照,掰着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
荣宴可以确信,云栀绝对没有看到过其中任何一张。
如果从长相上来看,荣宴和欧思文、荣邺、荣姻甚至是荣老爷子都并不相像,反倒有些像过世多年的奶奶。
只要他不自曝身份,云栀见了他肯定认不出来。
总而言之,既然事已至此,荣宴想要尽快解救自己于水火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想了一晚上,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荣老爷子给荣宴定下的机票是在两天以后。
从大兴机场飞到希思罗国际机场,一共需要26小时50分钟,途径两次转机。
荣宴这两天一直没没休息好,在飞机上颠了二十来个钟头,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随着飞机临近落地,心情越发烦躁。
都是些什么破事。
落地时暮色已染遍天空。
赵让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荣宴一起来了英国,两人登机前联系了人来接,下飞机后便直奔目的地。
轿车在奔涌的车潮中穿行,路边街灯次第亮起,荣宴拧着眉头望着自己车窗中的倒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为了尽一切可能避免云栀觉察到他的真实身份,赵让在过来之前带着荣宴去做了个造型。
荣宴原本对此并没有提出什么意义——他以为只是剪剪头发之类的。
谁知道他就打了个瞌睡的功夫,醒来以后tony老师居然已经将他整头的头发都染成了接近米白的浅金色。
小少爷差点没当场气背过去。
赵让和tony老师站在统一战线上,言之凿凿地劝解:“要装就装得像一点,我给你整了个假身份,你就安心玩cosplay吧。”
荣宴不想玩cosplay,只想打爆损友的头。
但不得不提的是,这个造型挺适合荣宴。
荣宴的瞳色随了欧思文,原本就浅,在阳光下几乎是通透的琥珀色,五官又十分深邃,配上新染的发色和高挑的身形,还真有那么几分混血的味道。
见了的人都说好,除了少爷本人。
荣宴看着车窗倒影里的自己,叹了上车后第十五次气。
赵让安慰他:“别烦了,挺帅的,我打包票,你现在绝对可以去参加偶像练习生。”
荣宴冷哼。
偶像什么练习生。
他觉得自己现在只能去参加欢乐喜剧人。
“云栀姐。”
小路走近,轻轻扣了扣门,“面试的人来了。”
“好。”
云栀从层叠的面料样品中抬头,应了门外的人一声,“让他们过来吧。”
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口。
四目相对,云栀与来人同时怔了怔。
一秒,两秒,三秒。
赵让跟在荣宴身后,见势不对,上前半步打着圆场:“云大小姐,好久不见。”
云栀抿唇笑:“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