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神像是完全没有出现过似的,十分自然地伸手,接过了小路手中的表单:“谢谢,我自己看吧。”
小路:“……哦好。”
那她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之前的仓管家里有事提了离职,这周就要走人了,可新仓管到现在还没招到。
还是提一下比较好。小路正要开口,云栀却忽然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稍等,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起身,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回拨昨天挂掉的“骚扰电话”,这是云栀今天早上刚做出的决定。
自从去年夏天在荣家借住了一阵子以后,云栀的手机上便总时不时地接到一些陌生的来电,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她在京市的那一个月被欧夫人带着逛了太多的商圈。
儿子荣宴从小就对逛街购物嗤之以鼻,女儿荣姻年纪还小忙着上学,憋闷许久的欧思文女士在逮到云栀的那一刻,就像是骤然间被解放了天性一般,两人在无数化妆品首饰柜台、奢侈品商店、服装店甚至是4s店与健身房内烙印下了挥之不去的身影。
一个月后,云栀离开了京市,但京市已经留下了她的传说,而那些店里的回访电话也跟着云栀一起远渡重洋,长足地陪伴在了她的身边。
因此昨天看到不认识的号码后,云栀几乎毫不犹豫便随手挂断。
——虽然挂断后心中莫名不安,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事情,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忘记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今早翻看通话记录,这才突然发现,头一天傍晚被挂断的五个电话,似乎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号码。
会有人这么兢兢业业地连打五个骚扰电话吗?
云栀半倚在过道的铁艺栏杆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反光。
打开联系人页面,停留在最顶端的是一个仍旧带着几分陌生的名字。
a荣宴。
为了显示她对这个号码主人的重视,云栀特意在他的名字前面缀了一个字母。
前天下午,父亲云季十分久违地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两人没聊多久,寥寥数语只是为了通知云栀,等她年后回国,他会带她再去一次荣家。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背会蕴含的意味却无需多做解释。
之后云季便给云栀发来了荣宴的联系方式,同样是欧洲的号码,只是和云栀不是同个国家。
云栀垂眸,表情晦暗不明。
夏日阳光刺眼,洒落在走廊和她的身上,远远看去她几乎快要融化在阳光里。
她依稀记得,不知听谁说起过,荣家的小少爷最近回国了。
怪不得她前天打过去没人接。
她的爸爸,可真是一如既往地不可靠。
细长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嘟嘟的忙音响起时,云栀的心情竟极为罕见地涌现出一丝紧张。
希望接通以后,对面是某个专柜的sa,又或者是某个健身房的私教。
毕竟,连挂对方五个电话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好事。
很可惜。
电话接通的一瞬,听筒中传出一声不算太友好的回应。
“喂?”
声线微微下沉,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显然,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云栀将身体向外仰了仰。
楼下阳台外攀附而生的藤蔓开了小朵的粉红色花苞,带着十分浅淡的香气,在风中脆弱又执拗地向上昂扬生长,已经快要爬到楼上来。
云栀的视线擦过小粉花,回落到走廊的大理石纹地面上。
重新开口时,声调依旧礼貌而舒缓。
“你好,我是云栀。”
云栀来电话了。
荣宴坐在咖啡厅里,在看见来电显示的一瞬间表情精彩纷呈。
赵让讶异地抬眉,刚要开口,荣宴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推门离开。
夏季的天气总是多变,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如今刚到傍晚,天空中却不知何时堆积起了层层乌云,隐约还有闷雷在耳边炸响。
身周的空气已然带了潮意,不多时肯定又是一场暴雨。
荣宴站在咖啡厅外的花坛边,听对面的人解释着自己接连拒接了他五次的原因。
“抱歉。”
她说,“出了点意外,我存错了号码。”
果然是昨天在直播回放里听到过的那个声音。
原来她正常说话时是这样的。
没有了那些腻耳的称呼,她声线中冷清的部分愈发分明起来,明明是平和的语气,却能让人莫名听出几分沁凉的意味。
背后雷声更大,将手机的音量稍稍遮掩了一些,荣宴忽然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眼前又浮现出那抹焰色的裙摆。
“喂?”
听筒里传出她疑惑的询问,“还在吗?”
荣大少爷似乎对她意见很大。
该不会直接丢下手机走人了吧。
天空中雨点落下,砸在荣宴的脸上,他后退半步,清醒过来。
“云……”
他顿了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