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找你进宫教她刺绣?你可别与太子党的人交好,到时让你爹知道了,会生气的。”
李夕颜低头摸了摸鼻尖,慢吞吞地撒了个谎,“娘,我不知道温才人是太子党还是二皇子党。”
皇帝后宫丰裕,才人的品阶并不高,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林若涵问了一嘴,李夕颜不清楚,她也没追究,就放她出门了。
朱太监很快就接了李夕颜去东宫,路上他似是自言自语,“我是看着殿下和安邑公主长大的,自然也就心疼他们些,自从殿下失势以后,虽有很多人仍是不敢得罪他,会与他假意客气,但是安邑公主并无实权,因此她身边的朋友都疏远了她,她之前在尚书房上课,甚至都没有人愿意坐她隔壁,老奴已经很久没见安邑公主这般念叨着一个人了。李小姐,老奴是真心希望安邑公主能有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朱太监那双看尽人心的眼睛最终徐徐落在李夕颜面上,低声道,“其实陛下龙体已经不好了,之后若是二皇子继位,跟殿下亲近的人都难逃一死,墙倒众人推,人走茶凉,这都是难以避免的事,但您若是怀揣着目的靠近安逸公主,她知道真相后会很伤心的。”
朱太监的担心不无道理,她是李太傅的女儿,而李太傅早就站队二皇子,是他的左膀右臂,她起初本不应同江宛白玩在一起,只是不光她是江宛白珍惜的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她对江宛白亦如是。
贪恋朋友的人,不止江宛白一人。
马车驶在正阳桥大街上,李夕颜眼眸里是木窗外后退的街景,她徐徐捏紧了搭在膝前的手,轻声道,“朱太监,将来之事不好说,但我是真心待宛白的。”
闻言,朱太监松了口气,既是真心,便没有怀揣目的。
朱太监很快又怪起自己来,在宫里呆久了,对人没有信任,看谁都充满算计,便是对一个孩子也这样。朱太监惶惶的把手揣进袖子里,向李夕颜赔不是。
李夕颜摇了摇头,她并未放在心上。
马车抵达东宫时,江宛白裹着裘衣,怀里揣着手炉在外头等李夕颜,瞧着已经等了一些时候,裘衣的绒毛上都是雪粒子。
李夕颜知道她体弱,连忙下了马车,挽着她臂弯往正殿里去,“今日是年二八,你那幅绣图也差不多绣完了,我帮你再检查一遍就能收线了,所幸是赶上了春节前,你娘到时候收到你的春节礼物,一定会高兴的。”
江宛白却显得兴致怏怏,低头抿了抿唇,没说话。
今日江宸不在东宫,正殿成了两个小姑娘的天下,李夕颜细心的为绣图收线时,江宛白只环抱着腿不说话,默默看着她。
李夕颜剪好线,将绣图摊在小案几上,用铜炉烫平折痕,浅笑着说,“完工啦。”
“之后你便是用木架裱框或者立成屏风都是极好的。”
江宛白仍是安静。
李夕颜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默默放下铜炉,问她,“宛白,你怎么了?”
江宛白低头摸了摸鼻尖,闷闷道,“如果绣图绣好了,我以后就没理由请你进宫和我一起玩了……”
李夕颜“唔”了一声,细声细气地应道,“那你以后没事也可以请我来玩的呀。”
江宛白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吗?”
李夕颜点点脑袋,然后就被江宛白一把抱住摇了摇腰肢说,“夕颜,你真好。”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朱太监过来问两个小姑娘要吃什么,推开正殿木门时,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他纳闷地挠了挠头,“人都去哪儿了?”
做完绣图后,江宛白一手揣手炉,一手挽李夕颜去御花园赏腊梅了。
紫禁城积雪压红墙,御花园位于紫禁城深处,李夕颜一路走得谨小慎微,多年以前,她随李劲松赴皇家在御花园举办的晚宴,曾经迷路,不慎坠进了水池,如今想起来还心有戚戚。
江宛白跟李夕颜打包票,她就是在这座紫禁城里长大的,对御花园熟悉的很,不会让李夕颜出事的。
两个小姑娘在积了雪的小道上踩出两行纤细的脚印,至某一处,江宛白兴奋地揪揪李夕颜袖口,手指指向前头说,“你看,腊梅开花了。”
李夕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了白雪皑皑之中的一片澄黄,绽放在早已被风吹光落叶的寒冬中,一朵又一朵腊梅屹立枝头,不畏雪压,竟也显得生机勃勃。
这腊梅之景,确实好看。
有风夹着雪往李夕颜面上扑来,周遭宛如下了一场腊梅雨,她鼻尖嗅到一股幽香,一朵腊梅落在她头发上,她用手取了下来,顺手往墨发中一别。
江宛白指指御花园里视野最好的钦安殿,鎏金的顶自高往低宛若一把展开的油纸伞,还能遮蔽风雪,“咱们去那里赏腊梅。”
两人往钦安殿去的半道,李夕颜眼神一瞥,隐约瞧见钦安殿站着有人,尚未看清楚,就先一步听到了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殿下。”
“皙贵妃好雅兴,私自约本宫相见,知道被抓了是什么罪吗?”
是江宸散漫的声音。
李夕颜和江宛白皆是脚步一顿。
江宛白鼻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