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许昼家的路上,文怀君被冷风吹得头脑清醒。
手里攥着白纸黑字,他这算什么兴师问罪的姿态?
这绝不可能是真的——即使,就算即使是真的——那又如何?
许昼现在很好很好,至少文怀君从没有见过他有什么暴力倾向。
人是可以改变的,为什么要用他的过去定义他的未来?
再说,文厉雷凭什么规定他的伴侣必须品行端正,他凭什么干扰自己的选择?
文怀君边走边想,倒是坚定了去找许昼的想法。
文厉雷这次动作这么快,他甚至不知道文厉雷有没有给许昼施压。
文怀君熟门熟路地在一片老城区间穿梭,许昼的出租屋在四楼,文怀君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上爬,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碎裂的巨响。
文怀君一惊,飞快地上楼,看到的便是常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一幕。
许昼站在满地的碎碗瓷片中间,手臂挥动,再次砸下一个白瓷碗。
“嘭”地一声,尖锐的碎片四散飞溅,地板愈发不堪。
许昼冷面如霜,指着门外,吐出一个字:“滚。”
屋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大笑声,他说了句:“你瞧,我说什么来着?真他妈的是老子亲生的好儿子!”
“来啊!你还要不要朝着我这儿再来一刀?”那男人大声问。
文怀君跑到门口,震惊地与许昼对视。
那一瞬间,许昼冰冷的目光晃动了。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许昼,是只存在于那三页纸里的许昼。
残暴、冷静、疯狂。
许承栋背着手,从许昼桌上拿走了三张卷巴巴的纸币,一摇一晃地往外走。
“哟,邻居家小孩儿?还挺俊。”他撩起耷拉着的眼皮看了眼愣住的文怀君,“小伙儿,小心点啊,小心被这狗玩意儿给开瓢了咯。”
许承栋慢吞吞地消失在逼仄的走道里,只剩下文怀君和许昼,隔着一个破旧的门框,相对而立。
许昼背过身去,留给文怀君一个瘦削颀长的背影,像一张单薄的纸片。
他蹲下身去,一块块把瓷碗的碎片捡起来。
文怀君下意识地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