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子擦洗了一遍。
临走,她轻轻在叶挟风额上落下一吻。
-
叶挟风第二天起来,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
大概是因为昨天还强行下地走了一段,到了今天,整个腰部以下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圣上不知从哪儿得知了这事,派了好几位太医过来,还送了不少名贵药材,嘱咐他好好养伤。
于是叶挟风就此歇在了家中。
同濯枝一起。
他本来以为自己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解开濯枝的心结,没想到第二天,濯枝就和没事人一样,像她从没有去过双柑节,从来都没有见过四公主。
叶挟风心疼之余,也不再提这件事了。免得多说多错,又让濯枝伤心。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
濯枝在院子里练剑,叶挟风让人把竹榻搬到一旁的树荫下,他趴在上面看濯枝练。
濯枝于此道还颇有些天赋,几乎是一点就通,渐渐的,不仅连腕法精通,身法也学了不少。虽然因为她没有内力,所以实际意义不大,不过舞起来还是很唬人。
“谁说没有实际意义?我现在一个能打你十个你信不信?”
叶挟风从善如流道:“信信信。”
他拿着一根树枝,在榻上勉强为濯枝演示。等濯枝去练的时候,他便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
濯枝好奇地凑过来,“你在写什么?”
“你看呢?”
“风传花信,雨濯春尘。”
濯枝一字一句念道,叶挟风的字即使是写在地上,也丝毫不改它的遒劲有力。
“是讲春天的诗吗?”
叶挟风含笑道:“是讲我们的诗。”
濯枝一看,这句话里有他的名字,也有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本,男子写他与爱妻相处的书里来的。”叶挟风笑着说。
濯枝愣了一下,脸顿时红了。
“小枝,等我伤好了,我们就成亲吧。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濯枝笑了一声,“行。”
“叶挟风挑了挑眉,“你不信我?”
濯枝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信。”她调转话题,“怎么能不管别人的看法?”
“我是这样想的,到时候如常给人发请柬,不来的也就算了,来的人,就都是给我面子,我会都记住。”叶挟风说得头头是道。
濯枝忍俊不禁道,“叶将军好大的官威。”
叶挟风谦虚道:“哪有娘子大。”
濯枝打他,“谁是你娘子?”
叶挟风眼底全是笑意,“早晚。”
-
可惜,他们还没有等到这一天,叶挟风刚能下地走的几天后,塞北突发战事。
北蛮好像知道叶挟风这个时候伤好全了一样,突然像发疯一样大举进攻北方边塞。圣上急召叶挟风入宫,商谈了一夜,命令他原地休整两天,然后立刻率军前往塞北。
濯枝一整天都见不到叶挟风的人。
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一走神,剑被她一把甩了出去,深深扎进了树干。
她走过去,尝试把它□□。
无果。
她习惯性想喊叶挟风,却突然意识到他不在。
她终于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她再多么努力地练剑,都不可能追上叶挟风,不可能和他一起征战塞北,不能为他挡开明里暗里刺来的刀剑。
她坐在院子里,出了一下午的神。
叶挟风直到深夜才回来。
他每次从外面回来,首先就会来濯枝屋里看她。这次也不例外。
“你还没睡?”叶挟风问。
“嗯,等你。”濯枝道,“很累吧?”
叶挟风笑笑,“还好。”
濯枝借着昏暗的烛光打量他的脸,轻声说:“我和你一起去塞北吧。”
叶挟风脸色一变,“那怎么行?”
濯枝声音柔和却坚定,“怎么不行?我又不上阵杀敌,就在后方等你。”
“小枝,”叶挟风牵住她的手,“别胡思乱想了,军营里没有这样的规矩,若我带了从军的家属,那其他兵士怎么想?”
濯枝咬唇,“我不要在家里等你,我不要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叶挟风眼底掠过不舍,他何尝舍得濯枝。以前没有她的时候,叶挟风喜欢去塞北,觉得那里自在,更喜欢上战场。
可现在有了濯枝,他突然觉得塞北是那么遥远,北蛮是那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