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隆寻思着,说道:“但是,别人要是请过你们,你们又随了人情,我们却不请,那岂不是吃亏了?”
父亲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吃亏不吃亏的。‘人情是一把锯,你一来我一去’。我们要是没有收过人家的,渐渐地人家也不会请我们了。请我们我们也可以少随,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再说,办酒宴实在是太麻烦。”
“那倒是,还是简单点好。过了年走亲戚,我就不带女朋友去了。要不然第一次见面亲戚们肯定会给她见面礼的。”
父亲又开始考虑起来。“那也不好,亲戚来我们家拜年,要是见到她,问起来了也不好。还是一起去走亲戚吧,只去几个至亲的家里。”
“那倒也是。要不然,亲戚们要是给了见面礼,就给你们,以后你们去还这个情吧。”
“那倒不必。到时再说吧。”
“外婆的身体看上去大不如前了。”乐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冷不丁地说一句。
“你外婆?”父亲看了他一眼,又开始犹豫了。“你外婆是个大麻烦。”
人太老了,行动不便了真是悲哀,难免招人嫌弃。乐隆想着。他记得很多年前有一次祖母和外婆都在家里,由于外婆住家里比较多,对家里的东西比较熟悉,对祖母有些欺生。后来祖母住了几天就回叔叔家去了。当时父亲有些生气。估计从那以后父亲对外婆就有些成见。
“她坚决不火葬,说狠话,说谁把她烧了谁就是不孝子孙,全家不得好死。”父亲说,“搞得你妈很痛苦。有一次她骂你妈,不孝顺,白养了。你妈气得嚎啕大哭,用脑袋撞墙,在地上打滚。”
“啊?那怎么办啊?”他心疼母亲,却又觉得外婆的要求也不算过分,毕竟是旧社会过来的,迷信肯定是有的。在农村,没有儿子还真是个问题,这是外婆一辈子的遗憾。
“你妈到处去求亲戚,后来总算找到了,跟她舅表哥的祖坟埋在一起。”
“那不就解决了吗?”
“你外婆不相信,所以才整天说那些狠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外婆拖累了母亲。但当他回到自己家的房间,看到外婆安详地坐在沙发椅上,手里慢悠悠地转动着魔方的时候,他又觉得她实在可怜。他看到外婆已经转好了魔方的两面,由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