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没有消失,现在更变得有些生气,说道:“不试了!省得叫我坏蛋。”
她茫然地看着他,随后松开搂着他的双手,低下头去,显得情绪低落。
那天晚上,他很久没有睡着,回想着这一路过来的不易。在华阳市上车的时候,车门口挤不进去,后来车门关了,他正在焦急地以为上不了车的时候,见有人从车窗爬进去,自己也跟着爬进去了。他还没有站稳,车就开了。车厢里满满的都是人。他站到后半夜,实在坚持不住了,一个好心的农民模样的人让他坐在编织袋上。他就那样坐了一晚。在花都市下了火车,坐公交到汽车站,再坐到广水县城的汽车。他没有抢到座位,站了两个多小时。车里拥挤不堪,严重超载。汽车沿着蜿蜒的山路行驶,一会急转弯,一会急刹车,他的双手必须紧紧抓住扶手,要不然会被甩出去。到了县城,他在候车室坐着等她,等了很久,等到都绝望了,好几次打算立即坐车回花都,坐火车回家去。这时过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很敦实的农村妇女,问他是不是从花都来的。他没听懂她说的什么,打算不搭理她,后来寻思着,她是问他是不是从某个地方来,但他没有听清楚“花都”两个字,于是说,不是。中年妇女犹豫着走开去了。这时候车室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忽然意识到,她不会无缘无故来问他的,就走过去对她说,他是从华阳市来的,经过花都市没错。她说她是于慧芬的妈,是来接他的。于慧芬今天上午还有最后一门考试,本来是昨天考的,推迟到了今天。她本不愿意来的,实在没办法,于慧芬说要是接不到他,他肯定会打回转的。她说她来的时候匆匆忙忙,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
他们在候车室坐着等于慧芬考完试过来。她过来的时候穿着校服,像个中学生,灿烂地笑着,显得很可爱。他顿时觉得这一趟辛苦是很值得的。他们一起坐汽车,又经过一个多小时,才到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