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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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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0:既来之则安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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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本王?”

    但见泽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答案呼之欲出,她当真想杀了他?思及此,神色变得黯然。

    泽兑心里一琢磨,吞吞吐吐道:“不曾,王妃只说……王爷是她的仇人。”并未明言要杀。

    仇人?有何不同,她还是误会了他。

    风巽见状宽慰道:“王妃当你是仇人尚且不舍得杀你,可见王妃对王爷还是有情的。”

    墨子玉睨了他一眼,忽觉言之有理,转而又问:“她可有谋划?”

    泽兑如实禀报:“王妃说要练好武功从宁王府出去,而后找到所有仇人为将军府报仇。”

    “凭她?”墨子玉不屑地挑眉,眸中尽是不忍。

    翌日,七月十五,中元节,祭祀先人之日。

    衍皇帝率一众王公侯伯,文武朝臣,前往太庙举行祭祀仪式。按例,仪式结束后要回皇宫参加宫宴,墨子玉以府中有事为由,请辞了。

    东府城外,竹林深处,片片竹叶随风飘落,斑驳竹影轻轻晃动,几十个新立的坟头尤为扎眼。

    一人遗世独立,时有微风吹起衣袂,依然纹丝不动,他已站了一个时辰。

    风巽在不远处望着自家王爷落寞的背影,不免心中黯然,好好的喜事变了丧事,他不禁想问上天,为何要对王爷如此残忍?

    连着几日,墨子玉皆是过了亥时才去地牢就寝,翌日寅时离开,这倒与平日作息差不离。暗卫营,兵营,时有各地上传的公文要处理,他亦会忙到深夜,每日晨起练功,这么些年已然习以为常。

    莫铘心知他在避开自己,故而听到他进门的动静便佯装入睡,她半阖着眼,偷偷看他在软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下冷笑,他这是自找苦吃,却又不免心中烦闷。

    七月二十,衍皇帝寿辰。

    宫宴之上,墨子玉顾自喝着闷酒,是以回府时有些步态不稳,他踉踉跄跄行至仰止苑门口,忽的顿住了,回转身又往地牢去。借着酒劲,他进到莫铘住处,重重跌坐在床沿之上。

    莫铘照例假寐,自是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半响不见动静,她狐疑地睁开双眸,对上某人的一脸愣神。

    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两人相对而视,静默无声,周遭仿佛静止了一般,唯有二人的呼吸交缠。

    墨子玉抬手抚上她脸颊,描眉画眼,而后停在盈润的唇瓣上,那日的甘甜依旧在唇角回味,他神使鬼差地俯身下去。

    莫铘被这毫无征兆地举动惊得一怔,在他将要触及时,将将别过了脸去。

    他的指腹划过她的唇角。

    掩了掩微怔的眸光,墨子玉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他稍稍背过身去,在床沿垂首坐了许久,终起身向外走去,将自己往软榻上一扔,和衣而睡。

    翌日他起身,坐在软榻上醒了醒宿醉,她静静坐在床上,隔着栏杆相望。

    “本王吵着你了?”

    “嗯。”

    不曾想,她应得如此干脆,墨子玉讪讪然道:“本王这便出去了。”说罢,欲起身离开。

    “王爷是怕我想不开,故而搬来看着我?若是如此,王爷大可不必,莫铘不会再自寻短见了。”她开门见山,声音冷然。

    他怎会不知,一副要杀尽天下人的样子,岂会寻死?他只是想找个借口陪伴罢了,可是……她这是在赶他走吗?

    墨子玉眸光暗了暗,深深望了她一眼,薄唇微启,应了声“好”便出去了。

    不多时,泽兑带着下人将软榻等物悉数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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