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晚饭后,冯家老二口回到屋里,谢氏打铁乘热说道“他爹,永康说八月要去院试,”冯有名奇怪道“不是考完了吗?”
谢氏被他的话一噎,想到冯有名不懂科举的事只得解释“只是考取了童生,还要考一次,中了后就是秀才公了。到时候你就是秀才老爷的爹了。”
冯有名被捧得飘起“不过,听他说参加院试得找担保,而且去院试吃住都要花销,家里怕是不够呢。”
冯有名才被捧上一会就给摔到地上,心里不痛快“不是说不建房了,把银子留给永康考秀才了?”
谢氏用帕子遮住脸哭道“家里哪还有钱,就是不建房,还得给阿荣买药吃。”冯有名也不是愚笨的人,这会也听出谢氏的意有所指。
“你今个是什么意思?我听你这话里有话啊。”谢氏想着还热乎的童生小儿子,底气顿生,抬脸看着冯有名,说出憋在心里一天的二个字“分家!”
听到这二个字,冯有名双眼瞪圆低吼声“你疯啦?我还活的好好的,你这是想咒谁呢?”
有道是父母在不分家,他们家人口还没多到要分家的时候。
这边二个人在为分家争执,那边冯永安一家住的西屋里,赵氏也在说着话“安哥,爹娘今日是怎么了?
上午你们兄弟下田去,娘就进屋里嘀咕半天,这才搁下碗,又去屋里了。是不是有啥事啊?”
赵氏心想着,是不是在商量让她男人去打短工的事。打短工虽然辛苦,却比种田松快,而且还能留下私房,给家里种地可没这好事。
这些年因为二房能赚这外快已经存了有二三贯了。“可能是商量打短工的事”冯永安想的和她一样。
冯永康看到大房一家走进住着的厢房后,也将堂屋的门掩上。听到父母住的东屋传声响,便敲门进去。
“爹娘,还没休息?”冯有名正怒瞪谢氏,看到小儿子进来后,就消了一大半。
他这一房,子孙兴旺,又置下些产业,现在又有个会读书的儿子,在他这辈兄弟中最是得意。对着这个童生儿子,他是一点火气都没有。
“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冯永康看父母脸色不好。其实他在外面隐隐约约听到些话,原本没在意,直到听到爹吼他娘的声音,才进来瞧瞧。
现在既然已经说出口,谢氏趁着小儿子在又继续说下去“如今不分家又怎么好住,等到永康考上好,花费的地方越来越多。我也是好心才提这事。”
冯永康听到他娘的话也是一惊。他也不是只读书的书呆子,自然知道他能专心读书是因为家里有父亲和二个哥哥三个壮劳力在家。
如果分了家,家里的劳力和收入肯定要减少,每年还得出一人服役。这些还没问出,他爹倒先问了“你怎么个好心法。”
谢氏就怕他不问,“如今阿荣吃药,永昌平时忙这么多地,也没处挣钱,分家后,他也可以自己出去寻摸些。
再说既然分家,咱们做爹娘的总要分得够他们四口吃穿。”
谢氏只说好处,却没提服役的事,永康抬眼看看他娘问道“那大哥分出去了,二哥也要分吗?”冯有名也是一脸询问地看她。
“你爹肯定是要你养的,只是你现在要读书,不能时时在家。家里的事得有个人照应,
你二哥就不好分出去了。”他们这边也没讲究非要长子养老,愿意和哪个儿子过完全是由长辈决定。
照谢氏这种分法,分明是只将前房的儿子一家分出去。冯永康劝道“娘,若是这样分,
二哥一个人也忙不了这么多地。”至于他爹,他当然不能说让他爹多做活的话。
“而且这时候分家,闹将出去,也影响家门声誉。”他讲的文绉绉的,他爹娘也知道个大概的意思。
“树大分枝,哪家人口多了没分过家?只要你大哥满意,谁会闹事?”事以至此,看来她是早有打算了“你想怎么分?”冯有名问道。
“我想着家里地按你们父子四人分,一家三亩,还多一亩,就留给你爹。
还有家里的银钱,他爹你是有数的,到时候也分成四份来分。
至于地忙不过来,也不打紧。永康去县里回来不是说了个好事嘛?”
之前冯永康参加县试,在县城看到告示,说是去年官家得到一种良种名为占城稻。
此稻耐旱,早熟,生长期短。有了它原本一年只能种一季的田地就可以种二季稻子。
“到时候可以分出一半田地佃给别人种,咱们辛苦个一二年,再买头牛就不用担心忙不过来了。”
冯有名点点头,虽说要种二季粮食,若是只种五亩,还是能忙过来,就是和之前比多费些力气,但是粮食也没少收多少。
佃出的地每年也能有收入,等到有余钱再买头牛,就可以把佃出去的田再收回自家种。
分家后永昌家只得三亩田是少了点,这下能种二季粮食,也不是不够吃用。
谢氏低下头盘算,永康这次要是中了秀才,不仅能免了徭役还要以免了赋税,就这二样每年可为家里添不少进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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