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言照,”广旭将酒樽放在面前的桌上,提起酒壶向樽中斟了一满杯。他也不看他,只顾说自己的,“那年早春,你流落街头,遭人欺凌,若不是费闵笙闻声拖我前去相救,你早已死于当日,也没命活到灵山,活到继登九五之尊之日。”
言照原本搁在膝上虚握的双拳此刻渐渐攥紧,眉峰渐渐蹙耸,眼中翻涌着不尽的悔痛,仿佛苦酒入喉。可谁又能懂他呢?
“所以,这杯酒,敬费闵笙!敬…”,广旭极力克制着眼中风起的情绪,喉间有万种悲伤作祟,却又生生压下,怕房里林慕她们听见。“北疆胡月!”
只见广旭端起面前斟满酒的酒樽,气魄浑然地淋在了地上。
热酒浸黄土,霎时间,席间死寂,众人都默然。
这里本该再添一人的席位的……
程延深深地叹了口气,今日是他小儿的满月酒,原本应是欢欢喜喜的。他丝毫不怨广旭,他知道广旭同闵笙是何等要好,何等义气相交。
“广旭兄,”言照已热了双眼,许久才抬起头来看向李广旭,“我知你怪我,我知天下侠客都怨我,我不想辩解什么…闵笙,我对不住他,是我没护住。”
言照眼神瞬间又暗下去了几分,紧握的双拳仍死死攥着。
广旭突然轻淡一笑,眉间愁绪却久久不散。半晌过后,只听他冷沉的声音乍起:“我知你也有难处。”说到此处,他长吁了口气,继而说道:“我只是多少有些感慨世事罢了。他当年救你护你,待你手掌大权之时,他却死在你殿上。他一生何等恣意呀,临了却落得个这般的下场。”
广旭不看众人,只顾盯着眼前已空的酒樽,冷哼了一声。言照再也说不出话来,仿佛苦酒入喉,心跟着隐隐作痛。
“广旭!”文川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冲广旭说道,“此事当真不怪圣上,国宴当日乃是姜氏一族及朝中旧臣筹谋已久联手逼宫所致!圣上已尽全力挽救局面了,可姜氏一族势力庞杂,于朝中独大,保守派本就根系稳固,这几年来革新派本就步履维艰,这关头走错一步都只怕是前功尽弃。太皇太后死咬不放,你要他如何?”
“‘圣上’”,广旭又是一阵冷笑,“嗯?”
此言一出,在座的广陵、陈皓纷纷骇然地瞪了一眼口无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