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广的案子查到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然而翻开历代史书,也不难发觉,世人终究是一种极爱走极端的生灵。
除了许许多多案子查不透查不到底外,苏昌手底下也有一众激进分子,其中大多是杨孙派的世仇,要么就是刚入仕途渴望建功立业的二十啷当岁,行起事来颇有一种矫枉过正之嫌。
然而这截然相反的两拨人,无论哪一拨,在欺上瞒下这方面倒是都做得滴水不漏,以至于案子结判递到苏昌面前,都是一派的海晏河清千里同风。
就在苏昌受理主事清扫运动之时,受家母韩娘子之拖,苏昌借机提拔了刚过了国考殿试的金毓,让金毓也来大理寺奉职,参与此次的清扫运动。
金毓自然是感恩戴德的做派,志得意满地接下了这门差事,立志要于此事上大展宏图,升官进爵。
这一年,京华入冬飞快,天地一片白茫茫,大雪落遍举京华朱红明黄的瓦檐。
这一年,齐府的判决也来得飞快。
“可有消息了?”广平君齐睦连忙拉住往齐府大门里冲的小厮,神色是同天地一水的苍茫。
“公子!下判了!”小厮一见到齐睦,再也克制不住地呜咽起来。
“怎么判的?!”齐睦瞬间紧紧握住那小厮的肩膀,两眼猩红。
“三日后,杖刑三十大板,纹面,边疆流放!”说着,那小厮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咱老爷平日里那么心善的一个人,逢年过节便施粥布善,救济贫苦,怎能落得这般下场啊!”
齐睦是再也管不了那小厮了,一人孤魂野鬼似的向乱街走去,流入人海,不见踪影。
没用的,如今去求仙拜佛求菩萨度化都没用的。手眼通天如杨京卿、孙昭式,还不是一朝人头落地,几百户家小流落黄泉?
何况他舅父齐若为人清正廉洁,自诩清高,从不甚与朝臣交往,一时间被牵连至此,那梁纹柳又前日刚被处斩,此时此刻,何人敢救?
齐睦魂思缥缈,几缕残魂似的游荡在街巷,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他舅父被金毓带着手底下的人从齐府中押走的场景。
那日,好不容易出了片日头,白日却如一面鬼旗,将京华浸在一盆冷光中,寒不可耐。
金毓早就私下里看中了齐若这块肥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