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着,时不时淡笑着向百姓们颔首致意。
“我说,程延,此番拿下秦川,你也没出什么力嘛!文书布告都是我和广旭夜半三更跑上城头抛出去的,百姓们也是慕我和李广旭之名才举城来降的,你这会儿受了百姓们的爱戴,心中无愧吗?”
费闵笙对功名看得最淡,平日里从不争名逐利。只是这会儿见程延面对一众百姓又露出他那副世家公子的谦谦作态,玩笑着打趣了他一嘴。
只见方才还从容得体的程家二公子此刻人在马上冷不丁一抖,又单手撩开面前的帷帽帘布,露出半张脸来看向闵笙,愤愤不平地说:“要不是顾念我一家老小仍在京中,怕牵连了他们,我恨不得好生打上一场!”
闵笙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目视前方,不再理会程延此刻被踩中尾巴似的闷气。
起义军队伍浩浩荡荡,沿街而过。
言照于清风中舒展身姿,萧萧肃肃地穿过街巷、楼阁。
他们穿过方才还沸反盈天的集市坊时,言照微微侧了侧头。只见集市坊不远处的赵家药铺中,有一个面色黝紫的壮形男子正狂砍着赵家药铺的牌坊,一脸苦大仇深的神情。
不知为何,此后,言照便再没忘记那日于仓乱中见到的那个紫面男人,仿佛看见他的那一刹,他自己的人生中也添进了许多人间疾苦。
进驻秦川后,言照自然是要守诺的。
先前答应了林慕,攻下秦川城,定带她去秦川城的花满楼去听戏。
出榜安民后的第三日,言照便带着林慕去了花满楼。
花满楼的妆点倒是十分富丽堂皇,然而却盛而不俗。一入楼内,如访仙居寝殿。
今日,也是周盖大师于秦川易主后第一次登台亮相的唱演,楼中自是来了好些贵客。
戏台子已搭好,台下列列坐席成队。
言照和林慕作为贵客中的贵客,自然是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列席上,两人心中多少不安,奈何戏将开演,也只得惭愧落座。
周盖定若春山般从戏台帘幕后信步走出,在幻眼迷人的旦末净丑间自如穿过。
一曲川调破云而出,周盖一把好嗓子果真气贯苍梧,在场宾客无不心神激荡。
曲终戏散之时,言照和林慕仍久久没能踏出周盖的川调造出的壮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