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前她以同种手段吓跑言照的鱼的事了。先发制人自古无往而不利。
“你忘了?”言照冲她暧昧地挑了挑眉,“就那次……”
言照倏地凑近,嘴中的热气直抵她的耳边,她一抬头,正对上他目光中的一脉深色和嘴角扬着的深意的笑。
“什么那次啊?”林慕不再看他,一心盯着手中的鱼竿,小声嘀咕着。
“就我…”语气之幽昧,令人浮想联翩,“图谋不轨那次…”。
林慕红了脸,怔怔地瞪了他一眼,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他便自然地接过她的手,一大一小两只手叠在他胸口,一副恩爱无比的模样。他脸上笑意顿时更深。
那日钓鱼的最终结果是言照钓到了两条鲜美肥嫩的银尾鱼,林慕的鱼篓却一空如洗。
言照挽着悻悻的林慕回到了竹屋,司伯之见林慕有些许怏怏不乐,然而言照心情却大好,伯叔也不多问,脑子里却转过一幕又一幕春色乍起的画面,便坏笑着拎着鱼篓进小厨忙活去了。
民间老人们都说,小孩子不可以说谎,因为谎话言多了,难保不会成真。
言照那日钓鱼归家后,一个不小心便中招了,果真不负众望地伤寒起来。
一个不小心便会弄假成真,可见不能说谎。
那司伯之得知了言照也感染了风寒,先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一脸“不必解释”的神情,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两口,不多时便遐想万千地邪笑了起来,并且笑得十分招打。
他用高深莫测的眼神将言照和林慕上上下下扫了个遍,言照倒是还好,林慕早已羞得低眉垂目,不时望向言照求助。
伯叔眼力见儿颇好,自觉玩笑够了,便躲到东屋里,留小鸳鸯独处去了。
言照原本并不拿风寒当回事,只是林慕担忧他发热,便忙前忙后地为他煎药,哄他去睡。
夜半子时,言照再次不出所料地发起高烧来,然而言照终归是个练武奇才,体质自是比林慕好上许多,虽说烧热发起来头也昏沉,但还没到林慕发热时神志不清的地步。
不过这几日一边养伤一边照料林慕,时不时还寻机调戏,他委实累了,此刻也就借病卧床不起。
在榻上闭目养神时,他隐隐约约感到夜间窗外又下了一帘雨,身边林慕忙活的窸窸窣窣声入耳,他心中微妙地温软着。
林慕就静静地守在他塌边,寸步不离地照料着,如他先前那般。
她支着后半夜有些沉重的头,伏在他身边,转头瞥了一眼案边黄铜座上已然烧残的香蜡,像一钵香膏融在座边。
她回过头来,用帕子抚了抚他的额头,寒热最难耐的便是这梦魇般忽冷忽热的感受。
蓦然间,言照满头冷汗,林慕伏在他身上,耳边靠近他的正一张一翕的嘴,只见他皱着眉,紧抿着唇低声道了一句轻若呼吸的“冷!”
闻言,林慕忙不迭地帮他拉高了被子,掖了掖被角,然而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迷蒙样子,林慕给他加了好几床被子还是无济于事,最后把她逼没辙了,她便俯下身子,紧紧贴在他随呼吸微微起伏的身体,他紧蹙的眉头这才稍稍纾解。
可见,这招甚是管用。
良久,她刚想起身帮他拭一下额上蒙出来的汗珠,方欲起身,就被他牢牢揪回来,变本加厉地紧紧箍在怀里。那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林慕都拿不准他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
但若说睡着,那就实在低估这只“灵山老狐”了。
他心安理得地抱着她死不松手,林慕不免惊了一下,回味过来,也就温温柔柔地靠在他怀里,嘴角愈加欣甜地扬着,一抹浓甜的笑意自眼底如墨落宣纸般慢慢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