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瞧出了日后她相夫教子、恪守府规的无趣样子,心里便一阵闷躁。
从林慕落座后,这些个公子便个个开始眼热脖粗地冲韩娘子和林慕推销自己,一个个满嘴略着边际、添油加醋地聊着自己的前尘往事,林慕面上陪着笑,偶尔看向哪家公子,略笑一笑,那公子便心花怒放,然而林慕心里却只觉得这些人“有意思”得很。
“你们要真有自己说的那么神伟,我大齐早就一统天下了!”林慕低垂着眼眸,端庄温柔地落在座上,心里忍不住这般想道。
一番应酬后,席面总算是散了,然而羹菜都没人动两口。林慕坐板凳坐得好生难受,席上那些人只顾“高谈阔论”,没一个人瞧得出此刻林慕这个净瓶似的人偶有多难受。
“这肘子肉可真烂熟,真乃极品!”林慕木然想道。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意识到,面前这盘肘子对她的诱惑都比在座这些个世家公子来的要大。
林慕刚要伸筷子夹一块肘子肉,韩娘子一个眼神瞪过来,林慕一脸心虚地瞬间撂下了筷子。
眼巴巴地等到客人都散了,下人们正要撤下菜品,林慕赶紧冲上来撤菜的刘妈妈说:“妈妈,把肘子留下吧!”
“你这孩子,就顾着吃,快和婶婶说说,刚才席间可有中了眼缘的?”
林慕一手举筷撕扯着肘子肉,一边向韩娘子看了眼,只见韩娘子满眼碎亮地盯着自己。
林慕也不想太拂了婶婶的意,就漫不经心地说:“嗯……挺好的,和上次差不多。”
“唉,”一见林慕这神情,韩娘子悠长地叹了口气,“同上次差不多,那便是没有入眼的了?好了,你用不着安慰我。”
“婶婶,这肘子炖得真心不错,婶婶方才也没动几口,婶婶也吃!”说着林慕嬉皮笑脸地将一块刚剔下来的肉送到婶婶碗里。
“你这孩子,真是心眼大,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上心……罢了,这次不成,便下次再说吧。我慕儿这般才貌双全,也不愁嫁不到好郎君。放心,叔父和婶婶定会为你寻一个最对你心的如意郎君,定不会叫我们慕儿日后受委屈!”
林慕望着她婶婶,韩娘子便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心照不宣。
正巧,那日苏家老夫人突然旧疾复发,头痛欲裂,一时间老夫人身边的小厮请来了全陵平最好的郎中入府医治,却不见起色。顿时间,苏府宅邸上空像是飘来了一片乌云,映得人人脸色灰青。
一宅子人正犯愁,这时门外走来了一个俊朗非凡、身披玄袍的修行法师,自称有法子可以治苏老夫人的病症。这法师虽说言谈间超然绝世,然而却谦逊知礼。苏黎见法师风态脱尘,便同意一试。
这法师来到老夫人房中,与老夫人隔着一道屏风,念了场经,老夫人竟顿时头痛稍缓,耳清目明,苏府众人见这景象纷纷感叹法师高妙。
然而这法师却说:“此番诵经只能暂时缓解老夫人的病症,并不长久。若想彻底药到病除,还需一味灵药。”
苏黎急得满头大汗,“敢问法师,是何灵药?”
“这灵药嘛,我可留下这药方子。只是其中有一味药引,实在世间难得。”那法师神态自若地道,苏黎心急如焚地盯着那法师看。
“这味药引便是灵山宵花的花蜜,不需多,只要一小瓶便够。只是灵山路远,又是个庄严宝地,而这宵花的花蜜更是珍奇异常,灵山上的剑门派中人拿来练丹药还不够数,自是从不赠予外人的。”
听了这话,苏黎神色一沉。这剑门派百年来一直都是江湖名门,与世无争又不沾凡尘,理应是厌弃他这等金银海里翻腾的商贩的,帝王将相尚且不予宵花花蜜,更何况他这等商人。
思来想去,苏黎还是先向法师道了谢,准备送走法师之后再做打算。
然而这时那法师却突发一语:“敢问施主,施主家中子辈可有女眷?”
苏黎打量了那法师一眼,满腹狐疑地说:“有的,老夫有一内侄女,自小养在府中。法师问此事是何故呀?”
法师淡然一笑仿佛云雪初消,“今日入陵平,进这苏府,自是有缘,倒是命中该有此数。我听闻今日苏夫人为贵府小姐的姻缘大事开了一个席面,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确有。”苏黎回答。
法师瞥了一眼不明就里的苏黎,双手合十地言道:“小僧虽知十分叨扰,也不合规矩,但承天命所应,小僧请见苏家小姐一面。”
苏黎心中思虑了一番,看这法师倒是眉眼出尘,不似红尘中人,料想应该不是打他家慕儿的主意,他又适才才救了老夫人一命,是理应善待的。考虑了一番后,苏黎便点了头,请小厮带去相见。
此刻,韩娘子和和林慕正坐在大堂里,先前因担忧老夫人病情,两个人便在大堂里看顾,现在见老夫人有了好转,两人便坐下来吃了盏茶。
方才苏黎同那法师交谈之时,香苒正在门外伺候,隐隐约约地听见这法师提到什么“苏家小姐”、“姻缘大事”、“请见”之类的字眼,心下便觉得不对,趁苏黎和法师还没走出来前,就寻了个空跑到韩娘子和林慕跟前。
“夫人,六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