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和我说实话,溪言怎么了?”
头一次,丝弦在自己从不表露情绪的弟弟眼睛里,看到了眼泪,一种无助的,害怕的眼神,
“那些事,你”
丝弦喉头干涩,她不知道要怎么将事情说出来,
“不好”
“姐,我求你,你告诉我。”
思渡趴在她孩子,脆弱的颤抖着,他害怕极了,害怕溪言已经死去,害怕他连话都没有好好说几句的溪言不会出现在他眼前,那个笑颜明媚的,温柔的,妖娆的,慵懒的,在草坪上和狗滚在一起的溪言,
“溪言被带走的时候,怀着孕,张成清算的时候,围了那些人的总部,他们知道逃不掉,扔了一个包裹,浓浓的血,都干了,黑黑的一疙瘩,一团肉粘在纱布,
那是个孩子,他们说,是生生从她肚子里踢出来的。”
丝弦怀里的人剧烈的颤抖,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从牙齿缝挤出来的,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张成揉着发疼的眉心,手下人战战兢兢的说着新消息,他的疲倦看起更加浓厚,声音也染着乏力,
“继续找,关注她账户的动态,让他们都注意着,知道她在哪就好,我去接,你们不要吓着她。”
思渡来了,眼下乌青严重,和张成不同,他浑身戾气,
“我想让你知道一些关于溪言的事。”
张成轻抬下巴,示意他说,
“她说,她原本在福利院,和自己姐姐相依为命,她姐姐长大后就把她接出去,一直供她上大学,直到有人给她打电话说她姐姐住院了,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姐姐是在陪酒。
碰上黑帮争斗,她姐姐被误伤,砸了脑袋,在医院昏迷,
付不起医药费,是那个帮派的老大给了她二十万,但她姐姐耽误了治疗时间,成了植物人。”
张成叹口气,
“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他妈害得她的一生被毁了知道吗?”
思渡激动地站起,指着张成,眼中满是愤恨,
“她本来可以好好读书,过好一辈子!
是你的人,打伤她姐!是你在场子里给她封价二十万!
他妈的是你!让她被人生生打到流产!
你有脸坐在这里,虚情假意的找她!”
张成捏住他的手指,暗下用力将他的指头按进掌心,轻蔑的说,
“你只知道这些?
那你知不知道她姐被打是因为吸d,我的规矩你知道,明令禁止涉及那些东西,她姐明知故犯,在我地方犯事,
那些人抓住她姐吸d的时候,叫来了警察,如果我手下不下手,她姐必定蹲监,
溪言念得是政法大学,她姐蹲了监,有哪个地方会要一个亲姐姐吸d的人?
你以为是她姐供溪言上大学吗?是溪言一直给她姐钱!
你不知道吧?我是溪言的资助人,她每个月都领生活费,还是到处打工,调查之后才知道她姐的事,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溪言那二十万吗?你以为真是为了治她姐吗?
那时因为,我他妈发现,她姐欠的d资,那些人把溪言堵在医院,用她姐的命威胁,问她要钱!
我他妈暗地里呵护照看了十年的人,为了一个半人半鬼的活死人,居然出来陪酒!
如果不是我碰巧在场子里,她就要把自己卖了!
我从她十三岁,让她姐把她从孤儿院接出来好好照顾,结果变成这个样子!
每个月她姐从我这里拿走三万块,让她好好照顾溪言,结果呢?
他妈的,她还要把溪言大学每个月两千的生活费拿去。”
张成深吸一口气,面色冷静来下,斜撇一眼呆若木鸡的思渡,
“我给溪言在场子封二十万是因为,只有我能给二十万,
你以为我不在乎溪言吗?
你以为我不想她像个普通女孩一样吗?她姐招惹的那些人,你以为溪言能好过吗?
我本来想,把她留在身边,我可以一辈子保护她,哪怕是让她一辈子依附我也好,最起码我能护她周全,让她幸福,
我这辈子除了我师父,没承过谁的情,偏偏就是溪言”
思渡从张成那里回来,一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把自己锁在房子里,每天饭也不吃,问话也不应,丝弦每天都在让手下人找溪言的下落,她想只有溪言回来,思渡才能好起来,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没有一点溪言的消息,
张成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老大,只是柔和了很多,他不是转了性,只是乏了,不想看见血,不想知道又有谁死了,
思渡却变了,不是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他去念了大学,学法律,念得很认真,一直留在国内,专攻刑法。
西南边陲,一家孤儿院里,有一个很奇怪的女人,身材气质绝佳,只是那左边脸颊上,一个子弹大小的伤疤,让原本美丽至极的脸变得狰狞,
但孩子们并不怕她,反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