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的那个方向。
那里,安川已经起了身,正坐在床边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的目光,她一时慌乱,想要站起来,又是“嗵”地一声,脑袋再一次撞到了上面。
见她又一次捂着脑袋,他实在忍不住,问她道:“许长恒,我很想知道,你为何要睡在桌子下面,难道是因为撞头能让你清醒吗?”
原因当然是她觉得这里更安全些,若是有人当真对她不利,她还能立刻滚到里面去。
但这个道理自然是不能说给他听的,否则他定然会觉得她是在防着他,虽然她要防的人也的确是他。
她原本打算在他之前睡醒的,这样就能在他醒来前将东西都收拾妥当,让他瞧不出自己将地铺打在了何处,但没想到,她不仅睡得很沉,而且还忘了自己睡在桌子的下面,以至于连着被撞了两次脑袋。
一横心,四肢并用地从桌子底下狼狈地爬了出来,她弯腰拍打着自己裤子上的灰尘,借故掩饰尴尬,胡诌道:“属下觉得这桌子下挺清净的,就睡在了下面。没想到这桌子下果然比外面安静,而且光线也不好,不知不觉地,天竟然已经这么亮了……”
安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声后,他站起了身来:“洗漱一下,用过早膳后还要出门。”
看着他抬脚出门,她终是松了一口气,也算是有惊无险了,好歹熬过了这一夜。
等她收拾妥当去了客栈大堂,仍坐在靠窗老位子的安川已经点好了早膳,但并未动筷子。
见他的目光望着窗外的大街,她以为他留意到了什么,所以才未动筷子,但没想到她刚一落座,他便收回了目光,对她道:“吃吧。”
原来他竟是在等自己一起用膳。
她虽有些意外,但又想起之前陈中泽曾对她说过,安捕头此人虽然看起来不易接近,但实则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很少以出身名门贵族而自居。
如今想想,这一路以来,他的为人的确如此。
虽然他看起来对谁都冷淡而疏离,但无论对客栈的小二,还是药铺的伙计,他都颇为客气有礼,并不因自己身份尊贵便对他人毫无道理地颐指气使,着实也难得。
更难得的是,他还不介意给自己做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