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涂山容容醒来的时候,晕黄的灯光刺眼,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光。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味道,淡淡的血腥味铺散开来。
“小容儿,你醒了?”惊喜的声音中夹杂着小心翼翼。
涂山容容侧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幽暗的环境中,白橡的发丝柔顺地自然垂下,五彩琉璃的眼珠本该是这世间最绚烂的色彩,上天给了他似若神明的样貌,也给了他最为冷硬的心肠。
涂山容容脸色苍白,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虚汗,虚弱地喘息。
童磨用温水浸了帕子,拧干,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笨拙着擦拭着她额上的冷汗,“小容儿,对不起~是我太多疑了,我不该误会你~”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小西在外面煮了粥~”
“还有熬了好几个时辰的鸡汤,一直小火温着呢~”
“孩子没事儿,我探过脉象了。”
涂山容容下腹部的大洞被法术完美的修复,她换了干净的里衣,躺在这里,四肢温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她费力地挥开了对方,无声的厌恶。
童磨攥着手帕的手一顿,僵在空中,忘了放下来。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童磨放下手帕,状若无事地替她掩了掩被角,“小容儿,你现在是孕妇,我得照顾好你才行。”
“童磨——”
涂山容容冷冷地看着他,“你别太过分。”
童磨失落地低着头,道歉,“我知道我做的过分了,但小容儿你有了宝宝~我会好好体谅你的,你姐姐姐夫我已经安置好了,你要是想去等你好点儿的,我带你去看。”
去看他们的墓吗?
“事到如今,你是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涂山容容冷笑。
“小容儿,你只是需要时间,等你想通了就好了~”童磨安慰道,“我们还有孩子,你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你不是不喜欢我们鬼天天喊打喊杀吗?我这次听你的话,不乱杀人了还不行吗?”
昨天咄咄逼人,扬言要报复她,恨透了她的人完全换了一副嘴脸,装作一个天真不谙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