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些疼,但他却觉得心莫名地甜。
他点了点头,“恩。”
“莫说沈家,我院子里也有打手,以后这种事让他们去做。”她柔着声,边给他上药边试图再次找寻他的破绽。
谁想他却眸色一亮,带着坚定的口吻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姊姊的。”
上着药的手突然一抖,一整瓶金疮药被她全倒了出来,她心尖一颤,脑海中猛地响起了前世里韩宿对她说的那句话。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是我的!只有我可以!连你自己都不行!】
无尽的恐惧没来由地扑面而来,以至于她下意识地脊背一凉,目光也呆滞了几分。
她突然的失神让阿宿的心也紧了紧,他连忙扶住她手里的药,关切道,“姊姊,是我的伤口吓着你了吗?”
沈雅彤猛地将手抽了回来,紧闭上眼尽力让自己平静,好在她已经经过几个月的沉淀,对韩宿的恐惧已经有所缓解。
不过几息,她便稳住了。
“怕是今日险些落水一事被靥着了。”她拿回金疮药,“你方才说,是余倩儿让那奴仆这般做的?”
“恩。”
“我若让你砍了他一只手。”她神色变得十分阴冷,“你敢吗?”
温声的试探,总带着一层不可看破的薄膜,倒不如直接化作利刃,将这薄膜给捅了。
可捅了之后,她却后悔了。
阿宿愣愣地看着她,似是惊讶又似是不解,但很快他便猛地点头,“敢!他伤害姊姊,他就该死。”
“罢了。”沈雅彤叹了口气,“还是好好留着他吧,既然余倩儿寻过他一回,还会再去寻一回,你去寻孟二娘子帮忙,设法将她抓来。”
阿宿走后,她竟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关于阿宿到底是谁的疑团越来越多了,一时之间要理清这头绪,竟也有些难。
但他若是韩宿,方才在她的试探之下,他身上定会有杀戮之气,可阿宿却是惊讶和犹豫。
呵,沈雅彤啊沈雅彤,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十岁上的孩子。
若他不是当年的那个韩宿,她此番循循善诱地试探岂不是害了他?
她重活一世,要寻韩家复仇是没错,但该有的底线可不能丢。